赵鸿骑在马上,举目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单调而压抑的昏黄。
起伏连绵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惊涛骇浪,一直延伸到天际线。
阳关那座饱经风霜侵蚀的土黄色城垣,在漫天风沙中顽强矗立,显得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
赵鸿一行十余人,连人带马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铠甲”。
人马皆疲。
艰难地穿过风沙,拱进了阳关城内一处低矮破败的院落。
一块饱受风沙摧残、字迹模糊的木质招牌在狂风中“吱呀”作响——“刀客酒馆”。
赵鸿推开那扇吱嘎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
瞬间一股混杂着劣质烧刀子浓烈酒气、浓重汗酸、隐约血腥以及烤羊肉特有膻臊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昏黄的油灯照明。
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头裹布巾、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且带着凶悍之气的刀客。
皮肤黝黑皲裂、沉默寡言如同岩石的驼夫。
还有几个目光闪烁、行踪诡秘、缩在角落阴影里的身影。
粗野的叫骂声、划拳的吆喝声、酒碗碰撞声、偶尔兵刃无意间磕碰的金属脆响,混杂着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共同构成了一幅边陲特有的、粗粝而危险的画卷。
随着赵鸿推开木门。
酒馆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他。
此刻赵鸿早已褪下象征身份的锦袍玉带,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
脸上蒙着挡沙的布巾,只露出一双沉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睛。
见他这副西北刀客打扮的模样。
客栈中的人,也就放下了戒备心。
瞬间整个客栈又热闹了起来。
赵鸿在老黑的护卫下,寻了个最靠墙角的破旧木桌坐下。
随即他对老黑使了个眼色。
老黑立马会意,立马来到油腻乌黑的柜台前。
一小锭成色不错的碎银被轻轻拍在柜台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有力。
“掌柜的,打听个消息,孤烟驿,沙狼,还有一位……使刀的陆姓女子。”
柜台后是个独眼的老者,那只仅存的浑浊眼珠瞥了瞥银子,又抬起来,目光在赵鸿一行人身上迅速扫过。
他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