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朗朗晴空。
江荧裹着丝被滚了滚,顺利地滚进了身边人怀里,沁人心扉的冷香扑鼻而来。
真好,又是夫君陪她睡到自然醒的一天。
“聿怀,今日我想回趟娘家,你陪我一起吧。”
头顶传来很干脆地回应:“好。”
江荧笑出声:“真好,夫君是读书人,却没有寻常读书人的迂腐。”
搂着她的人,静静听着没说话,她在他胸口画着圈解释:“隔壁刘秀才一年只允朱娘子归宁四次,而且不能留宿,朱娘子却说这是规矩。”
“嗯,这是普通人的规矩,与我们无关。”
江荧抬头看他,那种怪诞感再次袭来,他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书生,却偶尔给她一种神秘而强大的错觉。
相处半年,江荧早已学会自我调节,她夫君这般风姿俊朗的人,本就不该是普通人,有朝一日自是遇水化龙。
她撩起黑发,欲伸手去系小衣衣带,旁边伸出白玉修长的手指,快她一步帮她系上。
江荧略低着头,总是有些羞的,放下长发她忙披上丝绸短衫,身后人又极自觉地给她撩出了长发,一切默契自然。
“聿怀,这次回家你给我爹写副对联吧,过年你画的门神年画,他们可喜欢了,现在都还贴在院门上。”当然,她没告诉夫君,写对联是她爹的意思,中元快到了,她爹想祭祖时候更有面儿。
阴聿怀手指轻弹,些许沉默后,轻声应下:“可以。”
江荧无知无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犹豫,只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了?”
江荧在他的帮手下,已经换好了衣裙,短衫纱裙外罩一件轻透褙子,是时下最合时宜的打扮。
“怎会麻烦,岳丈喜欢什么,我们便送什么。”
江荧弯了弯唇,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伸出手帮他抚平领口,“聿怀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下回你弹琴,我弹琵琶,我们合奏一曲以娱双亲。”
阴聿怀笑了笑,拂了拂她的长发,颔首:“都可以,你坐下,我给你绾发。”
不大的铜镜中,映出她的身影,立在她身后的阴聿怀并不入镜。
“今日簪上这支金簪回去,我娘爱看。”她从妆奁中捡出一只纯金缠花发簪和几件与之搭配的花钿、掩鬓,一一放在妆台上。
江荧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绾发技巧越发精湛,短短半年时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