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殿下实在是太过劳累,不若在此再多歇上一阵,晚些到官驿也不打紧,明日定然按时启程。”
“这……”汉嘉郡刘司马显得颇为为难。
又来了。贺蔚不动声色地听着身后隐隐约约的对话,心中不快。
离开益州不久,陈奉便常以行路过快、郡王劳累过甚为由在非官驿处频频停留。前几日在江陵更是停了比原计划更久的时间,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贺蔚还未发现异常所在。而陈奉每每以此借口开口,先前得了些好处的刘司马尽管表现得为难,但最后都会妥协。
“殿下身子要紧,那边在此再歇上半个时辰。”
果然。
贺蔚拎着沉甸甸的水囊刚要起身,便听见刘司马的应答。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身后传来踩草的动静,贺蔚看了眼水面,索性装出仍在汲水的模样继续蹲着。
“大人,”来人是他的心腹,“方才找到了小公子留下的记号,估计此刻已经先行入城了。”
这便是景元帝所交代他的事。
贺蔚自己带着一队人马,除了与自己年岁相近的中年人,便是半大的孩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大像话,完全没有刘司马的人看着规整有实力,好叫陈梁郡王放松警惕。可实际上,他将其余的精锐部下尽数交由儿子,命他在暗处随行。
听完心腹的话,贺蔚安下心来,朝心腹比了个手势,随即自己向陈奉走去。
几人堪堪结束对话,贺蔚甫一靠近,那边便骤然没了声,他自然又是得了陈奉敷衍:“贺大人将水囊收好,也歇歇脚。”而后,竟*闭上眼作休憩状,再未开口。
对此冷待,贺蔚已习以为常。他将水囊朝马背上一搁,旋即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从益州至建康数千余里,途径江州、江陵、夏口、寻阳,最后方至建康。他们一行人虽然未走水路,但所到之处无一不近水。这条路本身并无问题,可陈奉刻意要求在几处停留却显得尤为奇怪。
到底哪里有遗漏之处?
视线扫过自己带来的兵士,一列人皆因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疲惫。他又向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随扈郡王车架的侍卫,忽然睁大了眼睛:郡王扈从瞧着居然比自己的人更显疲态,行动间皆有些无力。再仔细一瞧,几人也是年岁相差颇大,根本不像是随侍郡王远行的精锐部下!
长路漫漫,陈梁郡王又心怀鬼胎,怎会只带这些人便安心启程呢,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