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川眸底戾气翻涌,掩眸,喉间挤出沉声:“既知豺狼盘踞,为何偏要踏入宫闱?”
“总是躲着,也会找上门来。况且这花都之中,文采斐然,温惠淑然者,也非我一人。”
子鸢浅抿清茶,盏底磕碰案几的轻响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她起身,裙裾翩跹,素白绸缎在昏暗中流转微光,恰似庭院里那株被雨水浇透却愈显皎洁的玉兰。
凌子川忽地会过意来。
子鸢行至床榻边沿,抬手欲解外裳衣扣,见黑影定住,软语道:“阿兄可否将灯灭了?子鸢困倦,实在熬不住。”
灯火骤灭,黑暗吞噬殿宇。
她合衣卧入锦衾,却觉一道灼烫视线穿透帐幔,烙在每一寸肌肤之上。
子鸢忽将半张脸埋进褥中,闷闷啜泣声似幼猫呜咽:“阿兄可知我这几日都未好眠。”
“为何?”
“阿兄以为为何?”
也不等凌子川开口言语,虞子鸢自问自答:“谁知这夜半探访者是阿兄还是旁人?若有贼人,我一日不防,岂非要悬一白绫自......”
“我知晓了。”
少年猝然截断话音,不愿再听见与死亡相关只字。
“今日之后,不会再扰你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