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直接僵在原地。
姬时安神色古怪地扭头:“我何时让你这么做了?”
薛福嘴硬道:“少爷,是这个新来的胡说八道,您别信他的!”
褚乘清神情无辜:“你我无冤无仇又是头一回见面,我冤枉你有什么好处?”
姬时安一听这话在理,又心知不能偏听偏信,道:“既然你们双方都各执一词可都有什么证据吗?”
褚乘清从容道:“物证人证我都有。”
褚乘清指向还在摇椅上扎着的那把剪刀,又顺手往自己肩上摸了一把。
一缕切口齐整的断发就这么落在他手中,他实事求是道:“剪刀和这头发便是物证。”
跟宋临风进入魇境的情况不同,褚乘清外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了长衫换成孝衣,为了迎合魇境之外时代剪短的黑发变长了些,如泼墨般半披在肩处——奇怪的是宋临风并不觉得褚乘清这种模样有丁点违和,反而觉得,就该是这样。
而宋临风这时才发现,他耳侧蓄着的长发确实断了那么一截,看样子应当是在他踹薛安的瞬间,发丝落在剪刀锋刃张口处被剪了下来。
“我没有!”薛福见状不妙,立即狡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褚乘清语条理清晰,“若非事实,我为何要背上不孝的名声,不惜自损鬓发来说这种假话?”
宋临风不由得深深看他一眼。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实则精准抓住魇境中的时代特性。
无论是褚乘清受情节牵制“卖身葬父”的行为,还是他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足以表明当朝民风及其重视以“孝”治天下。
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拿捏人心,这地仙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薛福张了张嘴想狡辩,却说不出话来。
看见薛福表现,姬时安信了三分:“物证算是有了,那你说的人证呢?”
褚乘清轻推着艾幼:“他。”
艾幼反应机敏,说:“我们一进院门,就看见这个胖……哥哥躺在摇椅上,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拿着剪刀向阿宋哥哥冲过来……”他顿了顿,像是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哽咽着说,“如果不是我阿爹拦着,阿宋哥哥就……就……”
少年听着,眉头不自觉拧成川字。
薛福见状不妙,继续狡辩:“少爷,孩子说的话不能尽信的。”
姬时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