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谷晁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陈尔若低声说:“乌淼在榕树后面。”
她一路小跑到越野车旁边。
蔺霍手里还握着扳手,手电筒在旁边照着,他抬手扶住引擎盖,看到她来了,眉头皱起:“怎么是你一个人,乌淼和伍朝都守在营地吗。”
陈尔若两只手背在身后,相握的掌心渗出薄薄一层汗,眨了眨眼:“有定位啊,我一个人就能行。”
蔺霍按下引擎盖,将搭在后视镜上的外套随意披到肩膀上:“我排查了一部分零件,暂时没找到问题。今晚把车放在这儿,等明天天亮了再修……附近唯一的高级变异种已经被我们杀了,不会再有风险,我让谷晁过来抬。”
哨兵的背影正对着她,毫不设防。
陈尔若扭过头,谷晁正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他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神情,但她猜到他的表情应该是似笑非笑的……他答应帮她处理意外,若她没成功,则由他善后。
手心汗津津的,她无声呼唤毛毛的名字。
识海渐渐掀起波动,感应到呼唤,精神体跃跃欲试,兴奋地摇着蛇尾,等待被释放。
陈尔若闭上眼,攥紧了手。
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粗壮的蛇尾掀翻手电,灯源剧烈晃动。蛇身骤然席卷上哨兵的身体,蛇类在进行爆发性的缠杀之前,会死死绞住猎物的身体。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
蔺霍来不及反应,逼仄的禁锢感就限制住他所有的行动。
他被勒得闷哼一声,脖颈青筋暴起,手臂吃力地挣动,毛毛则发出警告的嘶嘶声,蛇尾轻轻在他小腿处甩了下。
意识到她再次主动束缚住他,哨兵缓缓。抬眼,看向她,深棕色的瞳孔沉如林海,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喊她的名字:“陈尔若。”
他的声音含着隐忍的愤怒。
一种被再三欺骗的、再无余地的愤怒。
胸膛里心跳声剧烈而蓬勃。
陈尔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怯怯地、颤颤地问他:“我想一个人走……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