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在意过吗。
沉默蔓延,断断续续的泣声渐渐停住,她伸手抱住黑蛇,将它收回识海,然后跌跌撞撞朝他走过来,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红着眼,嘴唇翕动,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又是些恳求道歉的话。
耳畔的嗡鸣声愈来愈响,像坏掉的机器,识海被撕裂的口子也在扩大,疼痛步步蔓延。陈宿垂下眼,一动不动,任由她流着泪,心疼地擦掉他下巴上的血。
这一刻,他在想。
他想爱她,从来不敢说。
她想杀他,也不敢说。
那如果他让她杀了他。
她能不能来爱他?
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
黏腻的血沿着手腕流下,多到擦不干净,大面积的猩红覆盖了视野,陈尔若看得面色惨白。她不敢倚靠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好强撑着,踮脚去擦,边擦边掉眼泪。
她从来没见陈宿流这么多血,连衣袖都浸透了还没擦干净……偏他还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死寂,任由她摆弄,像个麻木的布偶。
仿佛场景重现。
越擦,陈尔若的眼泪流得越凶,她只好咬住嘴唇,避免再哭出声来。被他压着逼问的愤怒此刻尽数化为愧疚与懊悔——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怎么能伤他伤得这么重?
血一直擦不干净,她踉跄地退后几步,惶恐道:“不行,陈宿……你的血流得太多了,我、我去打电话,我去喊急救。”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猛地扣住手腕扯回去。陈宿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一句便让她停住脚步:“你还想让白塔抓住你的把柄吗。”
陈尔若的呼吸微微发颤。
几乎瞬间,她想到她第一次失控。
铺天盖地的鲜血与阴影笼罩过来,细弱的啜泣被刺耳的警铃覆盖,混乱中,她被人狠狠推开,摔在地上,有人用冰冷警惕的视线打量她,那些纷迭而至的恶意与审视让她害怕。她试图将自己蜷缩起来,却被抓着肩膀押进审讯室……好在,她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脸。
他们像一个个模糊的符号,审讯的载体。
「你是故意的吗。」
「你是用什么伤害他的。」
「你是否清楚你的能力。」
「你差点杀了他……关于这一点,你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吗。」
严苛的审问劈头盖脸朝她砸过来,她在恐惧中如实回答,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