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林鸣,此刻却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家族制服,衣角绣着“凯渊”二字,肩头别着一枚象征贵胄身份的白银徽章。他的发丝微微凌乱,神情木然,捧着手中那本厚重的黑皮书,眼睛却空洞地望着那翻开的书页,早已无法聚焦。
他的指尖轻轻颤抖,像是从一场可怖的梦境中苏醒,而梦却并未终结。
他猛地起身,步伐踉跄地冲到一旁高大的铜镜前。
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清秀依旧,五官依稀还是他自己,可那双眼睛,那双曾在江南烟雨中为陆瑶折纸鹤、放烟花的眼睛,已经少了年少的温柔,多了一份北地子弟特有的冷峻与距离。
“不……这不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鸣喃喃出声,像是对镜中的自己提出质问,又像是在质问命运。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脑海中瑶儿那一袭白裙、那枚用力抛出的徽章画面,如梦魇般翻滚而来。
他记得自己被陆家家主一脚踹飞,重伤濒死;他记得陆瑶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然后昏倒;可这一切之后的记忆,却像断裂的瓷片一般,再也拼凑不完整。
他用力捂住额头,指尖有些冰凉,心脏跳动如鼓,脑海中开始浮现陌生的记忆——
冰冷的雪原、锈蚀的铁甲、凯渊城的烽火、父亲那张漠然的脸,还有无数场骑兵冲锋的呐喊与厮杀……
一种撕裂感从灵魂深处传来——两个身份,两段命运,开始互相交织、拉扯。
“我不是凯渊城主之子,我是林鸣!我……我是陆瑶的鸣哥哥!”他怒吼出声,声音在厚实的房间内回荡,却无人回应。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身穿白色狐裘的青年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奶酒。他的五官刚毅,是典型的北地模样,语气粗犷却带着亲近:
“鸣,你怎么又在对着镜子发呆?父亲吩咐你明早去前线视察铁骑军备,要是再发呆,被父亲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林鸣怔住,试探地问:“你……是?”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青年一愣,“我是你兄长林昊,凯渊副将。你是不是昨晚又偷偷跑去藏书阁熬夜读古籍了?你小子就是心太软,才一直迟迟未对巨狼城动手。”
林鸣只觉脑海震荡,记忆中的“林鸣”身份开始崩塌,而“凯渊之子”的意识越发清晰。他强行镇定心神,坐回床边,双手捏紧书页,声音低沉:“我没事……你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