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浸染着咸阳城巍峨的城墙与连绵的屋脊。
在晚霞的余晖中显得既庄严又深沉街道上行人匆匆
两辆装饰华贵却刻意收敛了标识的马车一前一后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悄无声息地驶入城门。
车内坐着的正是刚从被召回咸阳的孟浩林与西以珏。
两人皆是四十出头正当壮年。
孟、西两家在经历了皇帝赵凌那场雷厉风行的内部清理之后从此两家的权柄与未来便正式落在了他们及其嫡系子孙的肩上。
这对于曾经在家族内部竞争中并非一帆风顺的二人而言已经很是不错了那些族老的权利被架空以后他们就是西孟两家绝对的话事人。
然而自打马车驶入咸阳地界车厢内的气氛便骤然沉闷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仿佛车壁之外有无形的耳朵在监听生怕一句无心之言透过车帘的缝隙飘入皇帝的密探耳中为家族招来新的祸端。
昔日的高谈阔论、意气风发早已被一种如履薄冰的惊惧所取代。
咸阳已不再是他们可以恣意纵横的棋局而是一座布满无形枷锁的华丽囚笼。
马车还未行至各自府邸门前便分别被早已候在路旁的府中老仆拦下。
老仆们神色惶急:“家主老主人吩咐请您一回城即刻回府有万分紧要之事!”
孟浩林与西以珏心中同时一沉。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安。
没有多问马车立刻转向加速驶向各自那深如侯门的府邸。
孟府朱门高墙依旧。
孟浩林快步踏入府中穿过熟悉的影壁、回廊却感觉一股沉沉的暮气扑面而来。
庭院中他那原本虽年近古稀却依旧精神矍铄的父亲孟巍然此刻竟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身形佝偻地站在那里等候。
仅仅数月未见孟巍然的变化堪称骇人。他须发竟已全然苍白如雪杂乱地贴在消瘦的面颊和颈边。
曾经锐利如鹰隼的双目如今浑浊无神深深地凹陷下去周围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与疲惫的纹路。
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皮肤
松弛地挂在骨架上透着一种灰败的光泽。
他站在那里依靠着拐杖的支撑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他吹倒全然是一副尸居余气的模样。
“父亲!您……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