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迟叙白向迟母躬身行礼,“难得一家人聚的这么齐,儿想着,若是有什么误会,趁今日一齐抛出来摊到台面上,各自讲清楚便也罢了。”
免得今日含混结束,迟叙白对上二房眼神,来日又有人居心不良,浑水摸鱼想要再起风浪。
也好,迟母颔首。请陈掌钥落座,她吩咐女使多搬来一张座椅。
连连推辞,陈母心知自己这一坐,陈辞怕是不能从这场风波中脱身了。
“看来陈掌钥果真与我生分了,”迟母抚平袖口缠枝莲纹,“又许是陈掌钥另上宝船,瞧不上我迟骊渊的小舟了?”
不敢不敢,自知此话一出,陈母只得苦笑:“迟总商哪里话,只是我——”
那便坐吧,迟母不欲多费口舌。
心下长叹,陈母也知今时不同往日。
自家商行里多出来的货物不能凭空消失,她虽然事后从陈辞口中逼问出货品来路,但陈氏商行和迟家打擂台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得飞快,她就算立时三刻登门请罪,也不能把其间行径轻轻抹过,全当无事发生。
可这逆子竟全然不懂她的苦心,陈母多看陈辞一眼都要被气得头昏:分明她已经锁住陈辞,不许他随意出房更不许随意出门,为的就是防止他利欲熏心犯下她也保不住的错。
然而陈辞把她的警告全当作耳旁风,今日这一出,事发前她竟半点不知!
堂中焦点一时间转移到陈辞身上,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下,他将手中捏了许久的药方呈给迟母。
乌骨藤……焚烧后的符灰……迟非晚的断发……
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数样“药材”,这竟是个医蛊合一的方子!
哼,二房点着迟叙白:“这谋害亲姐的方子,可是陈辞从她的书房暗格里找出来的!”
瞧这上面的字迹,二房信誓旦旦,仿佛迟叙白下毒时被她亲眼见到了一般:“七娘子,二姨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也不敢夸口说这字一定是你自己写的。可这方子的内容,小七,不是二姨说你,即便少主不死,你是她亲妹,将来也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何必如此心急,和若水那妖道一起,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若水?!
看向二房,陈辞猛然一悚。二房事前并没和他讲过半句要把若水也拖下水的话,陈辞只以为自己要让迟叙白翻不了身,他又何曾说过这方子和若水有关?
那道士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陈辞下意识看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