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一潭,碰巧在穿越前上过几天班而已。
林泉请托的事近来她有专门去了解,起初邹黎只以为是地方巨贾娶亲,谁料到越打听越扯出一堆比毛线团还乱的账来。
迟氏做茶叶生意的传统已经绵延了六代,由于其家大业大的缘故,见了迟氏的话事人,旁人都要敬称她一句迟家主。
迟氏如今的家主仅有两女,一位是即将娶亲冲喜的长女迟非晚,一位是尚未加冠的迟七娘子迟叙白。
迟家主的直系亲女固然不多,但数数行序就知道,和迟非晚同辈的娘子们,家族里有的是。
“迟氏聚族而居,”林泉告诉邹黎,“倘若家主长女无事,继承自然是代代传递,可家主一脉的长女一旦亡故,对于那个位置,余下的同辈娘子们都有一争之力。”
迟氏水深,邹黎按按鼻梁,话事人虽称家主,但一大家子几百号人,盘根错节地拧在一起,便说是个小族落的族长也不过分。
而迟非晚忽然病重到要人冲喜,这里面只怕更是因果重重。
老实说,邹黎最怕麻烦。遑论这种一眼看过去就埋了无数大坑的事,她更是沾都不想沾。
更不必说冰人生意就是靠口碑开张,一旦搅合进迟家这摊子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迟氏如果蓄意报复,她这官媒的名誉能不能保全都还要两说。
何况林泉看起来也不算什么光明磊落的角色,虽说他行事进退颇懂礼数,但初次见面的角落黑咕隆咚的,人又一声不吭忽然出现,天知道邹黎用了多少力气克制自己,才没一嗓子喊得四邻街坊人尽皆知。
脑壳痛,避开狮子猫毛茸茸的爪子,邹黎梆梆敲脑壳。
“清炖狮子头,”她自言自语,“狮子猫不吃狮子头,迟娘子都抢做迟少主。”
喵,伏在邹黎肩上舔鼻子,狮子猫一蓝一黄的瞳孔闪闪发亮。
冲喜一事,无论结局如何,娶亲的娘子都没太大损失。要么继续重病,要么真被冲走痼疾,气色恢复。
对于娶亲者而言,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坏无可坏、维持原样。
但落到进门的夫郎身上,他的境遇却是截然不同。
“又不是没有办法,林泉何必非要去冲喜?”瞥一眼边上的哑巴,小昭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
——这几乎是和卖身葬母一样,是彻底走投无路才能咬牙做出的事。
妻主若是没有起色乃至撒手人寰,和这等不详的名声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