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的小脑袋,牵了她的手走到椅子边坐下。杏娘忙倒了杯茶双手端过去。
李老爷子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舒出一口气,对着三儿子慢声说道:“你要是哪天不幸殁了,别说六天的流水席,就是办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是不行。”
李老三不满的撇嘴嗫嚅两声,“要是当初送去沈家的是我这一房的儿孙,现在风光得意的就该是我了。”却不敢对老爹似老娘那样放肆。
李老爷子懒得理这个蠢货,不屑地哼了一声。
青叶依恋地靠在老人腿边,李老爷子摸着她的包包头,唇角一弯,笑对杏娘:“今天晚上留下过夜,明天吃了晌午饭再回去。”
杏娘脆声应下。
李老大洪亮的嗓门在外面响起,李老爷子站起身交代老伴:“我先出去应酬,闲话待晚上再续,你不必出面,留在房内见几个人得了。”
见老伴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李老三跟在后头。
“刚才说错了。”杨氏沉默了一会突然出声。
“嗯?”杏娘疑惑望向她。
“你三哥跟你三嫂就是王八配绿豆——天生一对,他们俩正好凑一对,免得祸害了别人。”
……
李家的宴客只办一天,那些收到邀请的,不请自来的,满当当挤得李老大家水泄不通。李老爷子的故交友人,李老大家的姨舅丈人,李苏木的亲朋好友,媳妇娘家的一干亲戚。人声喧闹,个个扯着嗓门嚷嚷,不像说话倒像吵架。
吃席的人吃完一批,立马撤下残羹冷炙收拾干净,摆上新碗筷,换下一批人坐满。幸而准备的充分,客人吃得满嘴流油,眉开眼笑。
杏娘都不知道自家怎会有这么多亲戚,许多面都没见过的,一上来就握了手亲热地叫唤,满口子称赞。
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名字不知道,辈分不清楚,怎么称呼更是摸不着头脑,杏娘只得尴尬打哈哈,囫囵喊人,佯装热情端茶倒水。
一天下来嗓子也有些嘶哑,饭菜没吃多少,茶水不知灌了几壶,茅房都多跑了两趟。
欢声笑语随着傍晚的余晖消失在天际,客人陆续跟主家告别,离得远的先走,离得近的还能拉了手站路边闲话两句。眼看着实在不能拖了,再唠下去该看不清路了,方挥挥手依依惜别,一个说留步,一个道慢走。
看着惦念的人慢慢走远,留在原地的人抬手抹眼角,那走了的何尝不是无声哭泣。
这年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