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曾经刀刻般撕心裂肺的记忆终于在自己这里有了实体,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绝望,一开始只是觉茫然,毕竟人没办法对还未真正见过的孩子有多么感同身受的爱,可是陡然没了,还是会感觉空落落的。
当自己意识到这种失去变成了永远时,那柄磨人的钝刀子才一点点出鞘,割开皮肉,露出曾经无数个期盼的昨天,即使些许的期待,在此刻也被无限放大,彻底的失去顷刻间变得那么的撕心裂肺。
感官被无限放大,疼,疼的让人喘不上起来。
我失去了两个孩子,而她再一次重复着青棠之死——那个让她一夜白头的噩梦。
承香殿里,只剩下萧萧风声,林秒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瘫坐在地。
“我只是不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想起了府中那些病死的姨娘,他们有的脸色发黑,有的五官流血,原来,原来是因为这!
“娘,你骗了我,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堕胎药。”她呢喃着哭出了声,良久以来强撑的精神瞬间崩溃,一个个七窍流血的女子在她面前浮现,她惊悸而醒,满头大汗的呼唤着翠矜绿衣,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哑婆。
翌日,魏逢春便出了东厂大牢,许有诚已经查明,王婕妤手里的砒霜就是太医院遗失的,而导致王婕妤流产的砒霜是银蝶从宫外购置的,至于楚楚失足流产却只是单纯的意外。
魏逢春终于再次踏足了千秋殿。
虞归晚正在小佛堂礼佛。
“太医院里负责煎药的太监三七因为偷懒,用称过砒霜的称称了楚才人的安胎药,因为用量小,所以太医查验不出。”
“得知楚才人中毒流产,他惶惶不安,最终畏罪自杀。”魏逢春说着抬头看了眼佛像,在虞归晚身边跪下。
“仅只如此?”虞归晚转头看向魏逢春,“那给我下毒的人呢?”
虞归晚没想到林秒容会把自己欺骗她有孕的消息告诉王颂宁,更没想到王颂宁会信,内疚感催的她夜不能寐。
她只能把所有的愧疚倾注在经文上,她在佛山跪了一夜。
不过王颂宁的偏听偏信也彻底打乱虞归晚本来的谋算,她知道,自己与楚楚的毒只能暗中调查,不过她还是想听听背后之人如何将此事遮掩过去。
“和楚才人一样——意外。”
虞归晚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那小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