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一人肩上。那时家里还算和睦,我和修文一起在大爷爷家读书。可没几年,我爷爷、父亲、大爷爷相继去世,家里全靠祖奶奶撑着。”
他语气平静,可任白芷却听出了那种克制的疏离感。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色冷静得过分。
这人啊,看起来温润,其实骨子里带着某种沉默的倔强,像条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的狼。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漫不经心地道:“那你还挺不容易的。”
李林竹怔了怔,垂眸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你也开始同情我了?”
“同情?”任白芷眨了眨眼,故作夸张地收回手,抱紧自己袖中的荷包,一脸防备地说道:“你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我怎么会同情你?同情你的人,怕是得把家底都赔进去。”
李林竹被她这副财迷模样逗笑,摇头道:“你啊……”
他没有说下去,可目光却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不知为何,他莫名对她敞开了心扉,继续道:“后来,家中需要人接手医馆,我便随祖奶奶学医,从三岁开始练针灸。修文因为启蒙晚了四年,起初不如我,但没过两年便超过了我。我想学医不如他,便改学制药,可还是不及他。最终,我想着或许科举才是家族出路,便求祖奶奶让我兼读书。”
“然后呢?”任白芷问道。
“修文后来也去读书了。”李林竹无奈地笑笑,“又是一样的结果,他比我晚启蒙,却悟性极高,始终压我一头。”
“所以你学医、读书、考科举,都是为了他?”任白芷抓住重点反问。
“当然不是。”李林竹皱眉,下意识反驳。
“那为何你的选择,总是绕不过他?”任白芷一句话点破。
李林竹怔住,似乎确实如此。
他嘴唇动了动,终于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借口道:“家里人都希望咱们这辈有人能出人头地,如今他既然高中,药铺和家族的事,总要有人守着。祖奶奶老了,我母亲身体也不好,祖奶奶是断断不会把家业交给不着调的大伯跟大伯母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我最合适。”
任白芷听完,抿唇不语。
他低声补充道:“所以去年科举失利后,我便决定回太医局继续深造。中间荒废了这么多年,学业早已落后于人,我现在补都补不完,哪里还有心思再考第二次?”说罢,他拿起筷子,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