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舆图,朱砂和炭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奚人、契丹人各部族可能的藏匿区域、水源地、以及几处刚刚发生过小规模遭遇战的地点。
旁边散乱地堆着几份斥候刚刚送回、墨迹未干的羊皮纸军报。
“总管…”
一刀疤的校尉抱拳沉声禀报,“斥候第三队回报,在黑松岭以北三十里,发现大队奚人游骑踪迹。
人数不下千人,他们装备精良,正沿黑松岭山坳向西南方移动,其意图…似在窥探我军侧翼粮道!”
一名面容精悍的副将接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
“松漠都督府那边传来消息,契丹大贺氏的几个部落,三天前突然放弃夏季草场,整体向更北的‘老哈河’源头方向迁移!
靺鞨人也有异动,靠近营州(今辽宁朝阳)的几个部落,青壮男子去向不明。总管,这帮杂碎分明是在收缩聚集,图谋不轨!”
苏定方原本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营州对大唐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此时营州在东北的地位,相当于大唐在西域设立的安西都护府。
名义上营州管辖着东突厥、库莫奚、契丹、室韦、靺鞨等异族的18个州。
李佑和房遗爱被派来历练,两人此刻也坐在一旁。李佑几次想开口,都被旁边的房遗爱用眼神制止。
房遗爱虽也年轻,但承袭其父房玄龄的几分沉稳。
苏定方沉默着,一双虎眸死死盯着舆图上,那几条代表敌军动向的朱砂箭头。
奚、契丹、靺鞨等杂胡,如同草原上的鬣狗。平日里各自为政,一旦嗅到血腥或有危险,它们便会迅速的聚集起来。
他们就像最狡猾的猎物,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化整为零藏匿于群山密林、荒原草甸之间。
大军如同铁拳,却每每砸在棉花上,空耗粮秣,疲惫士卒。
而一旦露出破绽,这些分散的鬣狗便会瞬间聚合,想要咬上一口。
这种骚扰般的拖延,最是消耗士气,也最考验统帅的耐心和意志。
“继续加派斥候,扩大搜索范围。重点盯住黑松岭、老哈河源、黄龙岗几个区域。”
苏定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传令各营,加固营垒,谨守粮道。没有本总管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喏!”众将凛然应命。
苏定方心里很清楚,真要是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