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劈里啪啦炸开的声音,像是被点燃的烟火,顺着虞宴的脊椎一路窜到了他的大脑深处。
体内的每处细胞似乎都在重组,崩溃。
重新愈合的内脏一次次被撑碎,又一次次被草率的粘合起来,疼痛这种感觉一旦持续时间过长,似乎就会慢慢转化成为一种麻木。
而他现在正是在经历这种麻木的阶段。
虞宴的灵魂似是被生生与身体相剥离,他漂浮在躯壳的上空,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审视着肉.体的崩溃。
他的心脏在鼓动,像是一阵泛着钝的鼓点。在这种有规律的噪动下,周遭的一切怪声似乎都变得稀松平常了起来。
大脑最深处被翘开了一条小缝,记忆便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
孩童的嘻笑声,笔刷蹭在油画纸上的簌簌声,老旧广播里略带卡顿的粤语男声...
各种或是细小或是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在虞宴的脑袋里打着转。
耳边像是有一万道声音在不停说着话,但虞宴却辨别不出一个字眼,也听不出任何一道声音。
他的意识像是被强行连上了一个并不符合频道的接口,清醒的神智在这些古怪交杂的呢喃怪声中开始变得钝化...
好吵。
这个念头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附骨之蛆般纠缠着的声音像是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望不着边际的黑色幕布里传来了道噼啪声。
“噼啪”
那是一道泛着金光的裂缝,在手指触碰上它的瞬间,窜起的火苗骤然变大,像是泄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将所有的黑色吞噬殆尽。
虞宴的眼睛被灼得生疼,连带着身体内部的疼痛也奇怪地在这份炽热中渐渐散去。
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那道骤然响起的爆炸声裹挟着莫名的熟悉感,彻底让虞宴睁开了眼睛。
一切陷入了片刻的静止。
“早上好。”
在墙布被熏得发黑的廉价出租房内,站在虞宴面前的人弯腰拾起了一副画,看样子被烧得只剩了半边。
那画被递到了他面前。
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虞宴的眼神和那人在一片火光中相撞,随后他垂眸接过了那张画纸,唇角勾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早上好。”
他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