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苦。又是和家里抗争,又是被许教授抓壮丁,一个小姑娘颠颠簸簸的,不觉得累吗?
“我不觉得辛苦,我很开心。”孟禾璧吊着眉瞧他,想了想,怕他不明白自己,又趴回他身边,蹭来蹭去,“你知道,我在京北工作过一年吧。”
陆明影懒懒的“嗯”一声,将胳膊伸过去,由她靠着。
孟禾璧将头轻轻挨上去,“我那时候是一家咨询公司的顾问,顾问是什么呢?就是给企业看病的医生,再把企业的‘病症’整理成报告材料,用一些方法论呀,模型呀,数据分析呀,整理成一份‘医治’方案,这个东西最后就换成了甲方给我们的钱。”
“可我不喜欢那份工作。一开始不觉得,后面越干越发现,这世界是个草台班子。数据是可以抄的,方案是可以拼的,模型是随便套一套就能用的,就连顾问这个角色都是拿来背锅的。我的领导和我说,其实甲方在找我们之前,早就有自己的方案了,只不过内部斗不明白,必须要找个中间人来当冤大头。”
孟禾璧哼气,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那个冤大头就是我们。”
陆明影笑了下,将她头上半脱不脱的领带拆下来,“所以你想做一些专业性强的工作。”
“差不多吧。”孟禾璧抬起脑袋,由他梳理自己的头发,“其实顾问也有专业性的。不管甲方是什么脸色,起码当时我在出方案的时候,也绞尽了脑汁,我自己做的还蛮开心的。”
“嗯,你一向很聪明,很要强。”陆明影凑过来,吻她的唇,“然后怎么想到读博的?”
“我本来就有读博计划,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搁浅了。”孟禾璧将脚伸进他双腿中间取暖,“你知道的,我弟弟溶津在国外读书,需要高昂的学费,但因为疫情,那几年我爸的单位久久发不出工资,家里负担也大,所以我毕业之后就去工作了,不敢读博。”
那时候的她和刘平一样,根本不敢再想读博士的事情,经济压力让她们必须快速沉入市场。
陆明影皱眉,抬起她的脸,“这事你从没说过。”
他只知道她生活在一个家教保守,重男轻女的家庭,而当她弟弟不在的时候,岳父岳母对她的宠爱也作不了假,他以为,她并没有受太大的委屈。可他不知道,她竟然需要放弃自己的读书机会,供养她的弟弟。
“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过去了。”
孟禾璧无所谓的笑笑,顿了顿又说,“我爸爸复工之后第一时间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