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探问而生气?
他毕竟把自己用五两银子的价格卖掉。
哑郎听到邹娘子饮茶的声音。
茶杯接触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不明显地抖了抖,哑郎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不该来问邹娘子的,哑郎低着头不敢去瞧邹黎的表情,主人和奴俾终归不同,猫猫咬住舌尖,是他太被宽纵,以至于得意忘形。
他不该来问的……哑郎的眼眶渐渐变湿,邹娘子还会把他的小纸本还给他吗?
“舒娘子的想法你已经知道——”
邹黎刚说半句话就发现猫猫蔫哒哒地不肯抬头。
这是怎么了,邹黎想,刚才还好好的。随手把小本子放在哑郎手边,她继续没说完的后半句:“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也要看看你愿不愿意。”
邹娘子把他的小纸本递回来了,哑郎忍住眼泪,这是不是说明她没有特别生气?来不及揣测邹黎的喜怒,不等哑郎把泪水彻底收回,他便听到后一句“看他愿不愿意”。
邹娘子还愿意让他跟在身边?
有点不可置信,猫猫慢慢抬头。
大部分女子是不喜欢看到身边的男子哭哭啼啼的,哑郎想抬手擦泪又怕动作太明显而惹得邹黎不快。只好一边抬头一边竭力憋回泪水,泪珠在哑郎的眼眶里滚来滚去却始终不肯消失。
邹黎这才看到猫猫强忍委屈的表情。虽然她将哑郎的眼泪理解成了“不愿意和贺兰姝走”,但这并不影响邹黎手忙脚乱地找手绢。
“别哭别哭别哭。”
粗枝大叶最不会哄人,邹黎在几滴眼泪前麻爪到成为一个无情的复读机,“没事的,没事的。”
不想去就不去,邹黎私心也不想让贺兰姝这么轻易地得偿所愿。
就算大将军府锦衣玉食、就算大将军府可能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成了打枣吃的归宿,邹黎也仍然保有一点点不同于桓燕王朝的坚持。
别人家的郎君她管不着,邹黎想,她家的猫猫还是可以不那么盲婚哑嫁的嘛!
“舒娘子那里交给我,”邹黎为了哄猫猫直拍胸脯,“我去应付她,别的都不用你担心。”
·
东厢房。
养伤中的贺兰大将军若有所思。
“你说得对,”贺兰姝爽快答应了邹黎的部分要求,“宁郎君救我一命,我向他道谢是应该的。”
只是邹黎的另一项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