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后悔今日跑这一趟,你们这样的低贱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用心。”
戚玉台让护卫围着杨大郎,提出要给他一笔银子。
他有心想与父亲重修于好,于是决定为父亲送上最好的一件生辰礼物。
他不想要再看见杨家的任何人,这些低贱的穷鬼!
火苗迅速燃了起来。
杨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噗嗤——”
尖叫声嘈杂刺耳,戚玉台烦不胜烦,提着鸟笼就要往门外走,被人从门后一把扑住袍角。
太师府派人处理了。
“阿呆”虽心智似孩童,人却生得高大,杨翁夫妇将他照料得很好,衣着干净,面色也红润。那双澄澈懵懂的眸愤然盯着他,焦急地、怒立地挥动手中树枝。
他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那皮肤黎黑的老汉听完,却是摇了摇头,笑着将他拒绝了。
……
戚玉台“噗”的笑了一声,漠然走出屋舍。
戚公子怎么会来丰乐楼,以他家资,应当去城南清河街吧?
老汉木然望着画外的他,眼睛鼻下竟渐渐地流出血来,血泪若当初茅舍地下一般蜿蜒,却又比那时候更加鲜丽。
戚玉台一顿。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那年父亲寿辰,正值他在户部任职没多久。那时候他还不知这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以为父亲总算看见了他的努力,原本僵持的父子关系似乎在那一刻有了和缓的趋向。
戚玉台捂着伤口,呻吟道:“烧了!把这里全烧了!”
是只很漂亮的画眉,藏在檐下挂着的铜鸟笼里,正声声欢唱,啼声是与别处画眉截然不同的清亮。
杨翁的女儿杨瑶已过世,女婿却没有离开杨家,仍与杨家人住在一处,甚至还将自己名字改成‘杨大郎’。
那火海里,却突然冒出张苍老人脸。
“阿呆”不知发生了什么,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手里一枝生了芽的树枝,老妇人低头与他说了两句,男人疑惑听着,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戚玉台瞳孔一缩。
他就知道。
一把柴刀从自己身后穿来,刀尖深深没入半柄,殷红的血一滴一滴流下来,和杨家人的血混在一处。
他看着眼前的聪明人,感到舒心极了,先前对这屋中夫妇、傻儿子的介怀顿时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