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的奶香味在小狐莉的口中弹跳,叼着文森特的衣襟发呆,她的目光犹疑着从自己的爪子攀爬到文森特身上。
夜里昏暗的光线总是让人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莉莉安想起那只黑暗魔方,但今晚的夜色偏偏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无比清晰。
他的高挺的鼻梁和长长微卷的睫毛。褪去白日里温文又透出一点狡黠的感觉,他睡着的时分就连小勾子般的眼角也流露出柔和。
小狐莉还能看清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沉睡中的文森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睡袍被她扯散,随着呼吸而均匀地起伏着,那片还没来得及在兽神见证下生出契纹的胸膛上弥留着淡白的、乳液干涸的痕迹。
莉莉安甚至见到一滴正滚落着淌过他的胸腹,像是某种煽情的指引,它引导着小狐莉的视线一点点摩挲过他年轻有力的肌体,再慢慢地隐没在他腰腹处堆叠的衣袍之中。
直到那滴乳白色的甜味彻底消弭在织物的褶皱里,小狐莉才像解除了定身咒那样可以重新自由活动。
不,不可以再想。
刻意终止在脑中活跃的事物,小狐莉闭着眼睛深呼吸——十多分钟后,像是最优质的白噪音,文森特绵长舒缓的呼吸声让她逐渐沉静下来。
扑簌簌的飘起雪花的夜里,莉莉安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旁波的冬季通常很冷,而由于父亲迟迟不愿变卖空旷华丽的宅邸以换一座更加温暖但仅仅是“平民规格”的住宅,每每到了落雪的日子,她的房间里都寒冷得难以将手指伸直。常常要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以便抵御严寒,莉莉安床头过无数次的故事书是她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她曾经在那本混合了多地传说民谣的书本里看到一篇关于狐狸的故事——遥远的平原上住着狐狸一家,刚刚生下幼崽的狐狸妈妈在突至的凛冬中被循着足迹追捕而来的猎人洗做一张皮子,瘦骨嶙峋的狐狸爸爸瘸着一条腿带着还没能睁开眼睛的幼崽在山林中奔逃。
幼崽需要特殊的食物,然而它的母亲在它还没有记住双亲气味的时候死去。受伤的公狐狸试图用尾巴在冰冻的河流里钓鱼,可是河中同样饥饿了许久的齿梭鱼一口就咬断了它的半条尾巴。天气实在太冷了,从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很快在冰面上冻结,无奈地被冰封在原地,公狐狸的尸体直到第二年春回大地才得以从厚重的积雪中沉入水底。
一无所知的幼崽彻底失去了它的依靠。
叹口气,莉莉安说不清楚为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