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重重磕头,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毯上:“臣……誓死效忠王爷!效忠大明!”
帐帘掀开,李定国大步走入:“公爷,时辰快到了。各部王公已齐聚观礼台,西域使臣、准噶尔使者也在列。”
“准噶尔的人什么反应?”
“巴图尔珲台吉的侄子坐在第一排,脸色很难看。昨夜血祭后,他营帐里的灯亮到子时,今早出帐时眼睛都是红的。”李定国顿了顿,“另外,敖汉部那个被灭口的准噶尔密使,身份查清了。是巴图尔麾下的‘黑雕’卫队百夫长,专门负责暗杀和渗透。”
张世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巴图尔是铁了心要搅局。无妨,今日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大势所趋。”
他看向仍跪在地上的额哲:“起来吧,顺义王。该去接受你的册封了。”
辰时正,旭日东升。
万道金光刺破云层,将狼居胥山镀成金色。九丈高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黄锦缎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张世杰今日换了装束。
他未穿祭服,而是一身玄色织金蟒袍,腰束玉带,头戴七梁冠——这是大明国公的正式朝服。虽然他的实际权力早已超越亲王,但在正式册封额哲的场合,他刻意降低了自己的服饰规格。
这是一种精心的政治设计:他以“国公”身份册封额哲为“王”,既彰显大明宗藩体系的权威,又暗示额哲的地位在他之下。
高台四周,三千新军列阵。
士兵们未持火铳,而是高举仪仗:金瓜、钺斧、朝天镫、旌节、幡幢……全套亲王仪仗共一百零八件,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这是按洪武礼制中“册封外藩亲王”的最高规格准备的。
台下,观礼区域划分分明。
东侧是漠南漠北各部王公,按部落大小和归附先后排列。科尔沁巴达礼坐在第一排首位,脸色复杂;奈曼塔拉汗在第二排,不时偷眼看向高台。
西侧是西域及中亚使臣。叶尔羌使者手持画笔,正在绢本上快速勾勒场景;哈萨克使者盯着那些仪仗,眼中满是羡慕——这套规制,比他们汗王的排场还要宏大。
北侧单独划出一区,坐着准噶尔使团。巴图尔的侄子,一个二十出头、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把玩着一柄镶宝石的匕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南侧则是大明官员和北庭都护府属吏。礼部尚书孙慎行站在最前方,手捧紫檀木匣,匣中便是那方“顺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