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慌乱与悲痛皆于事无补。白羽哲强迫自己即刻冷静下来,如同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头脑变得异常清晰。他首先通过秘术,向许泽和花妄传递了消息:切勿轻举妄动,姚湘不会真死,一切按许洛安排进行,静观其变。
他最担忧的,反而是韩鲤柔。他摸不准这位心思缜密的镇邪司主事究竟猜到了多少,是否已经察觉他的归来。上次莲湖之事,她出手相助,动机难明。此刻若贸然与她联系,她是否会采取过激行动?而且,许洛对莲湖一案必然耿耿于怀,韩鲤柔作为当时的“解围者”,肯定也在许洛的重点怀疑名单上。她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并打乱全盘计划。
识海中,相繇的声音带着冷静的分析:“暂且什么都不要对她说。她本身并无实证,一切只是她的推测。哪怕她猜对了,对她而言也只是巧合。若我们此时联系,许洛很可能通过她的反应,观察到更多反常,反而会将她和我们都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保持现状,让她‘不知情’,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白羽哲深以为然,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虑。
天色灰蒙,寒风萧瑟。东市刑场周围,早已被黑压压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更有无数百姓被驱赶前来围观,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姚湘被囚车押解,游街示众。他穿着一身破烂的囚服,身上带着昨夜拷问的伤痕,头发散乱,然而他的神态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漠然,目光扫过人群,仿佛不是在赴死,而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游街结束,他被押上高台,跪在冰冷的行刑石前。
令人注意的是,靖安司主事花妄和崇文馆主事许泽,均未在监刑官员之列露面。然而,就在行刑即将开始前,一道身影却冲破士兵的阻拦,疾步闯入了刑场核心区域——正是镇邪司主事韩鲤柔!
“让开!”她厉声喝道,一掌将试图阻拦的侍卫掀飞,径直走到姚湘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盯住他。
姚湘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竟露出一个混不吝的、甚至带着几分惊喜的笑容:“哟!韩司主!这是……舍不得我,来劫法场救我了?”
韩鲤柔眉头紧锁,无视他的调侃,压低声音,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是了,她与星城白氏关系匪浅,对白氏门下的杰出修士了如指掌。若姚湘真是白羽哲的旧部,她不可能毫无印象。
姚湘挑了挑眉,撇了撇嘴,没有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