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之地,气候温润,与长安的肃杀凛冽截然不同。白羽哲以秘阁正道主姚湘的名义,很顺利地见到了那位远离权力漩涡、在此地过着闲散生活的司徒澈。
会面安排在一处僻静的临海别院。当侍从退下,室内只剩二人时,白羽哲缓缓褪去姚湘的面容。当那张司徒澈以为早已葬身鹰来山沼泽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时,他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司徒澈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发出声音:“白……白羽哲?!你……你还活着?!”
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惭愧与窘迫。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白羽哲的目光,颓然坐回椅子上。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鬓角竟已依稀可见几缕早生的华发,昔日那个或许也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眉宇间只剩下被世事磨平棱角后的沉寂与沧桑。这些年,他背负着家族的秘密,承受着外人眼中“懦弱避世”的指责,内心对花家、对白羽哲的愧疚,如同毒虫般日夜啃噬着他。
“我……我知道……”司徒澈的声音干涩沙哑,“我知道你为我们司徒家背了多大的黑锅……也知道,我们司徒家,对不起花家……我……无颜面对他们,更无颜面对你……”
白羽哲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开门见山,问出了此行的核心:“司徒兄,我今日前来,并非问罪。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令尊当年,为何会行如此蹊跷之事,甘愿驱使焰尾屠杀拾月湾?他……究竟有何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许洛以令堂的性命相威胁?”
司徒澈痛苦地摇了摇头,双手插入发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他确实曾为许洛办过一些不那么干净的事,但大多是为家族利益,各取所需。他是一方家主,自有其骄傲,绝非任人驱使的鹰犬,更非滥杀无辜之人!我父母感情深厚不假,但若说父亲会为了母亲去屠杀花家满门……我……我不敢相信,这竟会是我父亲做出来的事!”
白羽哲沉默了片刻,脑中飞速梳理着线索,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各方宗主当年皆被许洛下毒,灵力尽失,令尊想来也不例外。若在那种状态下强行驱使焰尾,根本不足以令其行动。如果真是令尊亲自驱使焰尾屠了拾月湾,那么许洛必定事先给了他解药,让他恢复了修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司徒澈:“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见好就收?以一方家主的实力,即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