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江州迎来一年四季中温度最低的季节,风是凉而不寒的,空气却常常带着一点湿意。
看路边的香樟往往感受不到季节的更替,它的四季常青,总让人觉得仿佛永远不会衰老。
而法国梧桐的叶子早开始慢慢变黄,直到秋后开始逐渐凋零。银杏树也如此,可这个时节,它的叶子却像是迎来了另一种形式上的春天。
满地的金黄,很难说不是一种盛景。
顾家老宅院内的紫竹已经进入休眠期,叶片大量脱落,留下光秃秃的杆。院中东南侧的那棵高大的红枫树却是进入了它最好的时期,“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说的正是此景。
沈思雅是上午来到的顾家老宅,说是替父亲来看望老爷子。
现如今顾家老爷子年岁已高,操心不得太多事情,便赋闲在家,将集团大权全部交由顾砚尘的手中。
他平日也无事,就是听佣人读书、赏赏花、兴致来时,写写毛笔字。
儿孙都忙,这老宅热闹的时候少,难得有人愿意来看他,老爷子倒也高兴。
沈思雅中午陪着老爷子用过午饭,一老一少就在庭院里散步。
老爷子问她,“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爸不准我到处闲逛,叫我进公司帮他。”
“也是,你家就你一个,也该帮你父亲分担一些了。”
沈思雅在长辈面前笑的很乖,“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从前心高气傲,不够成熟,做了很多错的决定,现在也是时候改正了。”
她话中有隐喻,顾老爷子也并非听不出。
他看着这丫头半晌,而后笑了笑。
倒是个有心计的,但在大家族里经营着,需要的也是这份心计,只是可惜了……
“最近见过砚尘吗?”
说起他,沈思雅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像是强颜欢笑似的,说:“见过的,也见到了他的新婚妻子。”
提到叶靡,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挂了霜,冷哼声说:“什么新婚妻子,跟小孩过家家似的,竟是胡闹。”
“他们两人应该是很恩爱的,上次去时,恰好遇见叶小姐给砚尘送饭。”
“砚尘从小到大在大事上从不出错,也不知怎么涉及到婚姻大事,竟然这么糊涂,那姑娘小家小户出身,无非就相貌出色了些,怎么就迷住他了?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荒唐。”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