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回过头,看着一脸怒气冲冲走来的少年,心生愧疚起来:“唐述白,对不起……”
“你回答我。”唐述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般。
青梧犹豫了一下:“我是陆大人的人,我们是聿京人,是为了救唐家而来。所以,我虽骗了你,但并没有害你。”
“我不听这些!”唐述白用力摇头,“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也说过会保护我。”
青梧哑口无言,她是说过。可说的是当下,并没有说永远啊。
“唐述白,你理智一点……”青梧走上前,企图安抚,“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你要守候唐家继承家业,我亦如此,我也有我的愿望。”
“你……你想做什么?你如果留在唐家,我也能让你实现愿望。”
青梧调侃一笑:“想必不能。因为我是一名仵作,你难道还能给我找许多尸体来验么?”
唐述白吃了一惊,满脸不相信:“仵作?你怎么可能是仵作,你看起来柔柔弱弱,你连刀都拿不了的。”
“我不柔弱。”青梧挺直脊背,提高了音量强调。
“你也就比我大两岁,你娇滴滴的……”说到这里时,唐述白犹豫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面前着一袭白衣的纤细女子……她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只用一根木簪束起,皮肤白晳得几近透明。
她不是娇艳绝美之人,但自有一番清丽脱俗,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仿佛勾魂摄魄般,仿佛世间所有事都瞒不过她。
当初自己也是因为这样的眼神,莫名地选择了信任,不是吗?
她弱吗?弱过吗?
纵是唐述白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此女骨子里坚韧得很,强得很,她根本不需要靠自己。
回想她来唐家的这些日子,事事独立、处处警醒,特别是那危机时刻,要不是她的冷静理智,只怕自己早遭遇了不测。
她大概真的……靠自己就可以。
一想到这个事实,唐述白心里一阵发酸,许久后,他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真的是仵作吗?你是衙门的人?”
青梧再度挺直脊背,骄傲地点了点头。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骄傲。作为沈家庶女的她是祸害,作为唐家婢女的她是屈辱、但作为府衙仵作的她,才是真正的骄傲。
毕竟这一切,是她靠双手靠脑子靠胆量拼搏出来的。是独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