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套老黄历,跟不上如今的局面了!”
一个年轻些的、带着不耐的男声。
“咳咳……谢平,你跟着老爷才几年?老夫在盐场码头打滚的时候,你爹还在穿开裆裤!咳咳…漕运损耗三成?放屁!那是你们贪墨的遮羞布!老夫走的那条线,撑死一成半!”
一个苍老、嘶哑,却异常倔强的声音反驳道,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老掌柜,您消消气,消消气!这话可不能乱说!”
叫谢平的管事声音带着惊慌,
“老爷念您年老,才让您管着西角那个小库房养老,您何苦……”
“养老?呸!老夫还没死!看着你们糟蹋祖宗基业,看着你们把好盐路堵死,去捧那些贪官污吏的臭脚!咳咳咳……”
老者的咳嗽声更重了,带着一种悲愤的绝望。
声音是从侧面一个堆放杂物的偏僻小院传出的。苏弥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老掌柜?码头?漕运损耗?一成半?这几个关键词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出来:谢忠,谢家曾经的盐路活地图,掌管着谢家最隐秘、最高效的一条私盐运输线,是谢家发迹的元老之一。
后来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继母林氏的娘家兄弟——如今在盐道衙门当差的林主簿,被逐渐边缘化,打发去管一个无关紧要的废旧小码头仓库,形同软禁。
翠羽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低声催促道:
“小姐,快些走吧,太太等着呢。那些腌臜地方的下人吵闹,污了您的耳朵。”
苏弥顺从地“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仿佛急于逃离这污秽之地。
只是在经过那个小院月亮门时,她的眼尾余光,极其短暂、极其自然地扫过门内——
一个穿着半旧灰布褂子的佝偻背影,花白的头发凌乱,正扶着墙剧烈地咳嗽。
他脚边散落着一些陈旧的绳索和破损的货箱。一个穿着体面绸衫、管事模样的年轻人站在几步开外,一脸不耐和鄙夷。
只这一眼。
苏弥收回目光,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跟着翠羽走向正院那扇象征着权力与压迫的朱漆大门。
正院的气派远非她那间闺房可比。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沉静的幽光,博古架上陈设着价值不菲的古玩玉器。
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郁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