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道:“刀枪无眼嘛!”云未杳便叹了口气。湛若水道:“妹妹素来见不得刀刀枪枪,何以又不拦我剿匪?”
云未杳尖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抿着唇没有说话,湛若水便不敢再问。云未杳拭净了血迹,又为湛若水上了药,方才坐下,又叹了口气道:“救人有许多种,只现今这种,若要救人,须得杀人。哪有清白安然一辈子的,有些事,总是躲不过的。”
湛若水吐了口气,笑道:“妹妹真好。”复又愁道:“天狼是一次,如今又是一次,终究……杀孽深重。”看云未杳望着自己,湛若水低声道:“天狼……我是一路杀出来的。”
自湛若水归来,云未杳未曾见他提及天狼之事,如今听了,便知其中必然血腥,心中只暗叹着气。
湛若水见她半晌不发一语,心中越发忐忑,不想云未杳旋即瞋道:“若你要下地狱,我便陪你下地狱,有何可愁?”
语毕,云未杳又道:“如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湛若水不免笑了,心下终是安定了许多。
他卫三娘与孟飞皆负了些伤,好在并不要紧,众人便又在小村歇了几天。匪窝自被剿后,余众皆做鸟兽散,再不成气候。众乡民直是感激不尽。歇到第五日上,湛若水诸人才又启程向扬州而去。
扬州城已被围困了月余,华棣尚自勉力支持。湛若水一行摸黑悄悄进了城,径直寻去见华棣。扬州早失了从前的繁华,且城中戒严极早,各处漆黑一片。为免横生枝节,湛若水一行皆小心隐伏,处处躲开了巡城军士。
到了华棣府前,里外戒备森严,湛若水正思忖如何求见于他,却见远处一乘官轿匆匆而来,片刻之后停在府门前,从轿上下来一人,正是华棣。原来因着苏皓围城,华棣每夜皆亲自巡城。湛若水心下大喜,当下远远高声道:“华大人!”
华棣听得分明,止步凝眸而视,暗夜中看不清湛若水,却有军士“忽拉”一声护在他身前,皆有戒备之色。湛若水自暗处步出,笑向华棣揖道:“华大人,别来无恙罢!”
乍见湛若水的那一刹那,华棣颇有不敢置信之感,待醒过神来,只颤着声音道:“是你?”湛若水便要引见云未杳诸人,却见华棣脸一沉,向左右军士道:“今夜是谁负责巡防?”便有左右应称是某某,华棣当即遣人将其拘来。
湛若水便知华棣是因着自己偷进城来而震怒,要问罪于巡防将士,当下道:“大人请勿怪责巡防将士,实是在下入城之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