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挂心,已好了许多,只是须得时时喝着药。”赵朴遂笑道:“湛相公吉人天相,想来必有后福。”
湛若水便笑了笑,不想赵朴话锋一转道:“相公可知江南之事?”湛若水道:“自来京中,沿途听了许多谣言。”赵朴皱眉道:“并非谣言,江南有苏皓作乱,已然乱了。”湛若水道:“赵兄似乎很是关心江南。”
赵朴笑了笑道:“湛相公祖籍扬州,便一点不挂怀?”湛若水笑道:“少小离家,一无亲故,二无家产,倒也无甚可堪萦怀。且我一路行来,倒是京城更平安。”赵朴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不错,天子脚下,毕竟不同别处。”又道:“何以不见孟兄?”
湛若水“哦”了声道:“我那药方里缺了两味药,孟飞这两日正在城中为我寻药。”赵朴忙道:“却不知是怎样的珍稀药材,湛相公不妨与愚兄说说,我也好留心着。”湛若水笑道:“那两味药一味叫‘六月雪’,一味叫‘寄生草’,原不珍贵,不想京中极不易得。”
赵朴深深看着湛若水,眼中意味不明,湛若水亦微微笑看着他。赵朴轻咳两声,笑了笑道:“愚兄记下了,必为你留意着。”湛若水便道了声“多谢”,又待再要多说,却有个小沙弥匆匆而来,向湛若水揖道:“智善师傅今日在观音殿讲经,问施主可要去听?”
湛若水点了点头,笑向赵朴道:“赵兄可要与我同去听智善大师讲经?”那智善和尚是龙岩寺的得道高僧,许多达官显贵常请他去讲经,在京中很有声名,赵朴亦是见过两面的,只他今日有要事而来,便也不敢久留,只笑道:“愚兄还有别的事,便不能与你同去了。”湛若水笑道:“便请恕我告退。”
湛若水离去不表,单说赵保看他离去后,很是不愤道:“大人,这上官清明明就托请华棣求见太子,大人纡尊去见了他,他却顾左右而言他,竟是与他废话了半天。”赵朴冷笑道:“你道他甚么也没说,他其实说了很多。”看赵保不解,只道:“我们先去华盖殿见太子殿下。”
赵朴回城后略做收拾,便去了禁中,不想东宫太子杨慈并不在华盖殿。原来近来天气转热,杨慈便移去了水凉殿处理政务,尚未及知会臣属。那水凉殿得名夏文庄长短句“水殿按凉州”,是座玲珑殿宇,四面皆水,最宜消暑。日正当头,赵朴无奈赶去了水凉殿,因着太子正与弘逢龙议江南之事,只得在殿外静候着。
天气湿热,殿外一点凉风也无。赵朴口干舌燥,好在有小太监奉上凉茶,他仰头一口饮尽了,抬头看天,天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