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地笑道:“你费心暴露行藏,莫不是为饮我一杯茶?”
湛若水闻言笑道:“相爷言重了。府中高手如云,我便是能躲过初一,如何躲过十五?”
弘逢龙幽幽道:“曹寻兵败,苏皓当真运气好。”
湛若水笑道:“江南乱象已成,恭喜相爷。依着这场乱局,相爷又能再屹立朝堂三十年。”
“你很聪明。”弘逢龙叹道:“你的父亲晋宁公,我很是推崇他,无奈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湛若水但笑不语。弘逢龙道:“我们原不是生死的仇人。”
湛若水笑道:“相爷有所不知,我实实已放下了私仇。”
弘逢龙眯眼紧盯着湛若水,目光惊疑闪烁不定。湛若水道:“现如今,我不过是为完成父亲遗愿罢了。”
弘逢龙立即问道:“晋宁公有何遗愿?”
湛若水笑了笑,叹道:“父亲所求,不过一个天下安稳。”
弘逢龙听罢只是冷笑,森森道:“你果真要与老夫为敌?”
湛若水无奈笑道:“华棣早与我说过前情,冤有头,债有主,若是复仇,也不会只是相爷。”
弘逢龙听罢沉默良久,许久才哈哈笑道:“好,好你个上官清!好你个湛若水!你胆子不小,野心也不小!”
湛若水摊手道:“相爷实在太看得起在下,我哪有甚么野心,若说有,也只是盼着能与妹妹回阆山完成我们的婚礼。只不过死过一次,有些不怕死罢了。”
弘逢龙冷冷笑道:“你的仇人,你惹不起。连着老夫布局二三十年,如今且都小心谨慎,何况你?”
湛若水道:“相爷说得极是,我也不过是撞撞运气,兴许能捡个漏呢!”
弘逢龙复而嗤笑,道:“你既有此心,何不与老夫联手?”
湛若水竟自笑了,道:“莫非相爷有此本事?”弘逢龙拈须自得,湛若水道:“那为何在下却听说,此番江南暴乱,朝中之所以无可战之将,是东宫将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司马括调至甘凉驻守?”
弘逢龙的笑意僵在脸上,湛若水看在眼里,又淡淡道:“司马括驻守甘凉,相爷便是有千军万马,想要调动,也不容易。”弘逢龙重重哼了一声,道:“你竟信不过老夫,又或,你还是要与老夫为敌?”
湛若水看着烟雨斋的方向,道:“不敢。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正被相爷圈在府中!”
弘逢龙一时猜不透湛若水用意,只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