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不断加重,伊莎贝拉依旧没有和阿玛拉说话的意思。
可能过去了几分钟,又可能才几秒。
女人缓缓松开手,转而把伊莎贝拉转向自己。
这个身高足有①6.33英尺的女人曲膝俯身,指尖一点点抚平女孩衣袖上的褶皱,再往下一滑,双手抚上有点斜的领结,轻轻地摆正。
年长的母亲屈膝垂眸为女儿整理衣领,年少的女儿抬头望着向来严肃的母亲,全程一言不发。
整理完毕,阿玛拉点头,拍了下伊莎贝拉的肩膀,伸出手。
递到面前的这只手掌,宽而厚,掌纹错乱,拇指食指中指都有着厚厚的茧,小姆指上还戴着素白的银戒。
伊莎贝拉注视着那银戒,唇轻抿,伸手搭上去。同时隐秘地向上瞥一眼,视线落在阿玛拉捂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她知道在这下面是什么——是一片几乎覆盖住脖颈的青紫。
两手交叠,阿玛拉牵着伊莎贝拉向教学楼走去。
一高一矮,落在地面的影子向前并逐渐交融,就像一直以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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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跟着妮露老师走,等你放学妈妈就让人来接你。”阿玛拉拉着女儿的手,柔声细语叮嘱道。
理所当然的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见状,阿玛拉黯然,牵住的手也随之松开。
手刚被放松开,伊莎贝拉便毫无留念抽出手。
“妮露老师,我们走吧。”伊莎贝拉说完,还悄皮地眨眼。
负责接待的妮露.贝塔见状,朝伊莎贝拉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她还很年轻,没什么经验。
见快上课了,妮露急切地带着伊莎贝拉离开。没来得及跟身后的阿玛拉告别。
被冷落的阿玛拉显然并不在乎,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面,被两人拉开距离。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女儿跟在那位妮露老师身边,朝前走去。直到两人都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阿玛拉这才轻轻地眨眼,动作有点僵硬地走到窗边,注视着底下成群结队的学生。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楼下——卓越的听力,让她可以即使是隔着墙壁和楼梯,依旧可以听见伊兹的声音——不像在自己身边时的沉默,在对方身边反而有说有笑。
长而直的睫毛轻轻颤动,蓝眼睛里盛满疑惑。
她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伊兹,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