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听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的时候压在心头的郁气就像是落日湖上的乌云,散去了个七七八八。
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厚厚的软垫,她枕着一个暖呼呼但硬邦邦的东西,很合适,很舒服。
“醒了?”
满听僵住,这声音是从她头顶传来的——所以她现在,枕在松月凉的腿上。
好想再睡过去,早知道刚才不睁眼了。
松月凉动了动屈着的另一条腿,扔下手中的书,伸出胳膊撑住地面。
“小满老师,你做什么美梦了?”
满听借着这个问题胡乱爬起来,想揭过青天白日“枕大腿”的窘迫。
她刚醒,嗓子还哑着,故意抬高了些声音,险些破了调,“你、你怎么知道我做美梦了?”
松月凉笑笑,“抱着我的腿不松手,力气大得很,还笑得很……”
满听脸上的表情定住,心下开始发虚。
松月凉慢条斯理道:“笑得很……美。”
满听松了一口气,“美”这个字能接受。
她刚刚真的怕松月凉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窘迫,满听又胡乱换了一个坐姿,“松月凉,我做了一个特别美的梦。”
左顾而言他,当谁不会呢!
“但是我想不起来梦到什么了。”
满听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但那些之前痛苦不堪的记忆,好像被这个梦抹削弱了。
“美就行。”松月凉起身,扫了扫被她压皱的裤腿,“既然起来了,收拾收拾下山,陈尔和傅严来了。”
“……”满听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知道了啊!”
松月凉蹲下身子,跟她平视,“下山吃火锅,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松月凉朝满听伸出了手。
满听垂眸。
他的手指修长,莹白如玉,语气笃定沉稳:“万事有我。”
几分钟后,两人相对而立。
“你刚刚不是说万事有我?”
满听双手抱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单车。
“……”
松月凉的面色变换不定。
满听道:“我真的不想骑车了。”
松月凉道:“我真的不想那么没风度了。”
最后还是松月凉败下阵来,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