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书令杜衡。
君臣目光短暂交汇,中书令端坐椅中,神色未改,只朝天子极其轻微地颔首。
下一刻,中书令薄唇微启,声松自然,瞬间刺破了殿内沉重的死寂:
“哦?北疆竟以“礼”自诩?”
杜衡眉峰微扬,语气里仿佛真的带着一丝疑惑,随即化为冰冷的嘲弄。
“然铁骑三次屠戮盛安城,老弱妇孺尽作刀下冤魂,此谓“礼”?”
他语锋稍顿,声音陡然下沉,字字如铁:
“再以“恩德”标榜?却强征少年为奴,凿山取矿,枯骨填幽谷难寻归路,此谓“恩德”?万使臣口中所言,委实,令人大开眼界。”
众人目光聚焦处,杜衡身形如挺劲竹影,眉骨硬朗,虽风霜浸染,依稀可见当年名盛花都的探花郎风采。
虞子鸢这才缓缓收回紧盯着天子的目光,强压下沸腾的心绪。
只是双手依旧在袖底死死攥紧,薄细青紫血管微凸于白肌之上,面上却已然浮起一副恰到好处的、温婉得近乎完美的笑意。
端着笑吟吟看着那万逾,仿佛方才一切惊涛骇浪与她无关。
那万使臣跟随宫人入席坐定,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声大笑:
“杜大人风采依旧,言辞犀利。说起“亡故”,听闻贵府那位才貌双全的二小姐,亦是感念吾国瘟疫“恩德”,竟至暴毙而亡?当真是可怜,可叹!都说杜氏二月尽得大人风骨,可惜未能一睹芳容,实乃遗憾。幸得陛下“恩恤”,赐封一品诰命夫人。倒比我北疆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