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川面无表情,生硬挤出一丝笑容:“记得。”
兄妹二人每每到了这觥筹交错之时,便会端着一副兄友妹恭的作派。
曹允中额前密布汗珠,这才长舒出一口气,举杯开怀大笑:“柔嘉郡主果真是名不虚传,担得起圣上特赐的“嘉德济民”这四字。”
“曹尚书如此夸赞子鸢,倒是让子鸢羞红了脸,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诶,郡主这就是折煞下官了。郡主自是担得起这美名。”
眼见着凌子川脸色愈见阴沉,曹允中格外识趣,将酒一饮而尽,便回了坐席。
后头还想要阿谀恭维的人,见了如此架势,都猫在后面自觉散去。
凌子川在花都中凶名在外,素来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物,凡事要看他脸色。
官员们背地里骂声一片,
人前说他起于草莽,有昭明风范,所向披靡英勇无比。
人后说他出身穗丰,实粗鄙不堪,官场弯弯绕绕全然不通。
见了人就冷着一张脸,露不出个笑容,拽上了天,比龙椅上的那位还要难伺候。
对于这些说头,子鸢从前只是听过一二,如今见了官员面色才深有体会。
看来,凌子川当真只凭仰仗君恩得以在官场有如今之地位,丝毫不懂圆滑通变。
好不容易沉寂了一会子,旁边又忽地传来一声调侃:“镇北大将军这每日的应酬,瞧着让人眼红,比我不知要多多少。”
子鸢不肖回眸,便知是卫建业的声音。
卫建业说起话来,每字语调的抑扬顿挫咬的极重,同他本人走路时一样晃晃悠悠,似是在唱戏般,听起来怪模怪样。
凌子川浅抿了口酒,应的极快:“殿下不出宫门,自然没有应酬。”
“将军不会计较我前些年春蒐时,和你争抢猎物一事吧?”
“殿下多虑。”
那能说会道的万逾迟不来,一炷香功夫已过,场上气氛明显焦灼了几分。
兄妹二人无话,只看着场上的纷纷扰扰发怔。
或又欣赏美姬歌舞,翩翩身段当真是叫人看直了眼睛。
卫建业目光停驻在子鸢身上,眸色流转,又笑言:“你这妹妹是个好的。”
凌子川与子鸢双双循声望去。
只见卫建业一身桃艳锦袍,脸颊泛红,宴席久未开,人已经先醉了。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