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芙拉第三次尝试施放【月华之光】失败后，祭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挥退被当作靶子的侍女。令萨芙拉如鲠在喉的罪恶感终于放过了她。
“你泛滥的仁慈即是毒刺，终究会毁伤自身。”
祭司轻易便看破萨芙拉的顾虑，他低声提醒，语调淡漠，那词句却如蘸盐水的鞭子抽打在萨芙拉心上。
她在颤栗的不安中等待训诫，他却点到为止，话锋一转。
“女神曾把莽撞冒犯她的凡人变成鹿，使他的口无法说出他所见，在惊恐无力中被猎犬撕作碎片。”
祭司示意另一位侍女上前，单手结印后握紧，从他缓缓张开的手掌中飞出一只金光闪闪的蜜蜂，有金箔似的粉尘从它行经的空气中流溢开来。
金蜂落在侍女肩头，她的面容与身形即刻变幻，小巧的鼻子向前拉长，耳朵则直立起来，四肢着地，手脚都化作分趾的蹄，光滑的皮肤迅速被淡棕色的毛发覆盖。
转瞬之间，祭司在她面前将一个人变成了鹿。
那侍女变的鹿有一双和她原本的瞳色相差无几的桃褐杏眼，此刻正茫然无措看着众人，她踟蹰着慢慢后退，在廊下敏捷地扭身，几个矫健的跳跃便消失在林间。
萨芙拉焦急地追向前，试图拦下她，却被祭司制止了。
他未出鞘的金剑挡在萨芙拉腰间，淡泊的音色如明月朗照下发光的泉水。
“不必追赶，等变形术失效，她就会回到我们之中来。”
“可是......”森林深处有许多危险的捕食者，但祭司似乎对她失去了耐心。
又一位侍女走近，祭司不容违背的命令在她耳旁响起。
“现在，专心施放变形术。”
萨芙拉看向侍女颤动的睫毛，好似暴风雨中受难的迷蝶，她的目光能够透过外表，洞察她受过良好训练的沉静面容下难掩的恐惧。
如此真实的情感，栩栩如生，让萨芙拉难以说服自己面前的侍女不过是用于练习施法的NPC。
结印的手势迟迟不成，祭司的催促也不含一丝温度。
“施法者不坚定，法术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如果不想把她变成半人半鹿的怪物，就弃绝你那无用的怜悯。”
早已铭记在心的手势从流畅的指尖划出，萨芙拉能体会到冥冥之中有什么听从了她的召唤，变作她的力量，供她驱使。
金色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