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林雪意的屋外,收在袖中的手指不禁收紧,眸光冷冽如冰。
明知她不在屋里,明知她现在凶多吉少,他却除了等手下回禀消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鬼使神差地,他轻轻推开了屋门。
廊下灯笼摇曳,明亮烛光落入房内,微微映亮屋子的一角。
新租的宅子洒扫得很干净,屋中一些器物也是墨云重新采买布置过的,还未来得及沾染上屋子主人的气息。
木制的家具幽幽散着一股醇厚的木质香气,期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他似有所觉,侧身往屋子一侧的书案上看了一眼,抬步走了过去。
书案布置简洁,放置在桌面上的笔砚便格外显眼。
砚台未收,笔上的墨已干透,仿佛执笔之人正伏案书写之时被人打断,离开后便再未返回。
她在写什么呢?
他心中生出一点好奇,取出身上的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燃。
灯芯顶上的火苗轻轻晃了晃,幽幽照亮了桌上的一方素笺。
白纸黑字,清秀字迹逐条列出近来发生的事,而后在下方的空白处,写了一个颇大的“水”字。
晏返想象着林雪意写字的样子,视线最终凝在了那个“水”字上。
疏朗眉头渐渐皱起,脑海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他攥住了那张纸,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流淌在身上的血液变得躁动不安。
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是因为寒梅毒发的时间将近,还是因为那个从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像是怕将纸揉坏一般,轻轻将它放回桌上,旋身大步离开屋子,清绝挺拔的背影转瞬便融入了夜色。
墨云有句话说得不错。
林雪意上金殿伸冤那日,他接到晋帝的命令去群芳阁探查,在与杀手拼杀时受了伤。
那时墨云说他,关心则乱。
寒风凛冽,行人渐少的街道上花摇影动,一道幻影从花木灯影间飞掠而过,最后停落在玉仪坊荒僻的后院中。
“世子。”墨云追了上来,正要禀告自己调查到的消息,地面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两人刚稳住身形,便有野兽的吼叫声从院中的废井底下传来。
晏返的视线在井口处一凝,就看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扭曲地从井口爬出来。
那隐约是个人的样子,一只手臂已经弯折,浑身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