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长此话何意?”
驿丞扯起嘴角一哂,朝那边最深处望了一眼,眼神逐渐阴森:“西面最里头那间死过一个女人,上吊死的,后来住进那间房的人都说梦见那女人来索命,要找替死鬼!”
深月被吓得不轻,顿时也不敢挑剔房间了。林雪意道了句“有劳”,又向驿丞讨要了伤药和细布,给伤口换药。
“公子,我怎么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深月一面帮林雪意包扎,一面又忍不住缩起脖子打量四周,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林雪意不由轻轻笑了,捉弄她道:“就算世上真的有鬼,鬼也怕阳气。今日驿站中这么多人,她不敢来的。”
在她们进来前,驿站已经住进了四个人。
驿丞带她们上楼的时候,那四人都在楼下大堂里,因此他们相互之间都打过照面——
一个四处游历的白面书生冯玉,一个传递信件的驿使周卫,一个大腹便便的县丞何章以及他生得貌美的夫人吕氏。
虽然她跟他们只是互道了姓名,但那县丞何章喜欢侃侃而谈,当时正带着他的夫人吕氏和那驿使周卫同坐一桌喝酒聊天,因此她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间得知,那何章原本是景州的一个县尉,前几日被委派到沧州某县做县丞,眼下正是在赴任途中。
那白面书生冯玉长相斯文,似乎是因为不善饮酒,并未上前同何章等人攀谈,只独坐一桌喝些茶水。
再算上她和深月二人,以及原本就在驿站中的驿丞,总共就有七人。
“那……那好吧。”深月壮了壮胆子,替林雪意包好伤口后,着手收拾床铺。
过不多时,外头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人凝神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是来个富家小姐,似乎出手颇为阔绰,那驿丞便带着她和她的丫鬟去了一间上房。
“哼,这驿长可真是见钱眼开。”深月不平道。
“罢了。”林雪意安慰她说,“我们也就住一宿,捱过这一晚便走了,不宜太过招摇。”
远天闷雷滚动,一阵接一阵的,却并不下雨。
今日发生诸多波折,虽是有惊无险,但两人已是疲倦至极,挤在狭窄木床上靠了一会儿后就沉沉睡了。
林雪意是被楼下的争执之声吵醒的。
她借着从窗口投入的最后一丝微光点了油灯,推了推深月将她唤醒。
“嗯?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深月一脸迷糊地看看外头暗下来的天色,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