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带头,把堵在门里的白大褂悉数推开,带着他的手下鱼贯而入,他赶到时,就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被换上了病号服,身上连接着数不清的导联线,有人正在给她把电极片取下来。
此前还如海啸一般兴风作浪的让人头疼的蓬勃生命,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安静羔羊。
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张节勍的手脚更加纤细脆弱,她那一头好看的五颜六色的麻花辫也被拆掉了,雪白的长发泼在雪白的床单上。
积压在赵霁心底的愤怒一瞬间拉高,突破了忍耐的阈值,他一反在外面骂骂咧咧的状态,沉默地拉下了催眠室里的电箱。
砰的一声过后,所有机器停止了工作。
“数据!”一位医生脱口大叫。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也为自己的出声感到后怕,胆怯地望向这群暴徒一样的群体。
心理科的人眼睁睁看着高虔细心地绕开了张节勍披散的长发,把她抱走;看着文斗从他们的人手上抢过了装有衣服、发饰和一摞彩色珠串的盒子;看着其余特行处的人松开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有序地跟着赵霁离开。
特行处的人就像无声的台风刮过,低气压大降温,摧枯拉朽,走后留给他们一个黑暗的房间,断电的设备,乱七八糟的电极片,一群六神无主的人。
“……怎么办?主任?”有人问。
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五一十跟海院长说,还能怎么办?”
有人抱怨:“真是秀才遇上兵,他们也太横了。”
有人提醒道:“他们还在外面……”
原本守在外面的几个白大褂被特行处的人推进了催眠室里,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水中,泛起涟漪。
主任察觉到不妙,要出去质问周愚:“这是干什么?”
拦在门口的特行处队员伸手拦下:“等海院长过来给个交代。”
特行处留了几个人在守着,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赵霁冷脸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他肩宽腿长,左右两张椅子都没法坐人了。
周愚坐到了他对面:“还想着办个庆功宴,给你高兴高兴……”
“他们是想抢功劳?”赵霁问,但是又觉得不对,他从来搞不懂这帮小精致的脑回路。
周愚也摸不准:“不好说,科技院那边挺乱的,学阀一堆,鬼知道他们存的什么心思。”
皮鞋声越来越近,不周山科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