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你已经无恙了?” “托殿下的福,属下捡回了一条小命。”荣卓面上讪讪,眼里有愧疚一闪而逝。 “拿来罢。”李驰伸出手。 荣卓将药碗递过去,视线始终低垂不敢去看床榻上的人一眼。 “属下告退。” 李驰没理会他,径自给魏舒月喂药。 “还有一事…”荣卓突然回想起一事,不得不停住回身,“扬州刺史已经在前院候着。” “让他多等等。” 李驰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荣卓眸色诧异,却未说什么拱手退下。 夜已深,驿馆的灯火仍旧明亮。 前院,驿丞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李驰做会客室。 扬州刺史端坐于圈椅上,茶饮了一杯又一杯,始终不见太子出现。 想到自己于睡梦中猛然惊醒,迷迷糊糊地就来到了这里。 门外的侍卫个个凶神恶煞,自己又被晾着许久,怕不是太子故意给他的下马威?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他循声望去,一道伟岸颀长的身影迎着灯光走入,轮廓渐渐清晰,巧夺天工的一张脸,清贵卓越的气质,清泠淡薄的目光轻轻扫过来,无形中给人压迫之感。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扬州刺史起身,缓缓跪下行礼。 李驰自他跟前走过,在首座坐下后,凝视他一眼,方开口道:“杨刺史免礼。” “谢殿下。”杨刺史起身垂手侍立于前。 “不知殿下深夜召臣前来有何吩咐?”他恭恭敬敬地问道。 李驰容色如常,手里攥着块玉佩,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扬州都督张奉远私设盐场一事,不知杨刺史知情与否?” 杨刺史眉心一跳,惊讶道:“竟有此事?微臣…” 说着偷觑李驰神色,恰好撞上他投过来的视线,唬得杨刺史慌忙跪下承情:“微臣确实不知情,还望殿下明查。” 他主管民政,张奉远管军政,双方又无隶属关系,按说也赖不到他头上,可此事毕竟发生在扬州辖内,李驰若要治他个失察之罪,他也无话可说。 “你当真不知?”李驰神色淡淡。 “确是不知。”杨刺史再次表示。 他俯首而跪,依旧能感觉到李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裹挟着几许探究。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杨刺史表现出了非常人可比的镇定。 “那便由你去查。” 短短的几个字,如雷贯耳。 杨刺史沉默了片刻,再次叩首领命:“微臣遵旨。” 扬州辖内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朝廷不日就会派钦差使臣来彻查,眼下太子让他调查,不过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出了门,夜风一吹,方觉身上湿凉。 杨刺史抬手抹了一把额角流淌下来的冷汗,由手下搀扶着缓缓离开。 他这里前脚刚走,荣卓后脚就进了屋。 “殿下,太子妃醒了。” 这句话无异于拨云见日,阴霾一扫而空。 李驰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