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解怨鬼、尽早下班。
只是,从苏砚有记忆开始,他就从来没做过梦。
无论睡前是什么状态,不管在哪里睡着的,哪怕幻境里一同入睡的同行们都入梦了,他都没做过一次。
这当然事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既不影响日常生活也没妨碍苏砚驱鬼,所以他实在找不到什么非要做梦的理由,也从没在意过。
因此,入梦前的最后一刻,苏砚竟破天荒地略感迷茫。
这场梦应当是和他无关的,毕竟这怎么看都是女子出嫁的剧情。
他坐在轿子里,眼前罩着层厚厚的颜色略深的红布,随着轿子颠簸,布角的金属装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声。
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苏砚只得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攥紧的绣着金线的帕子上还沾着水痕。
漫长的颠簸后,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扶他下车,只是手中的力道比起搀扶更像是挟持。
他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根本抬不起腿来,被架着踉跄地跨过火盆,拖拽着进了里屋,事不关己般地拜了天地父母。
“夫妻对拜!”
被压着硬转向一侧,苏砚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处的躯壳在抵抗,却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隔着盖头看不清楚,但模糊中能看出和他对拜的那个不像是个人,而且苏砚敏锐地觉察到了丝丝死气,想起那间囚牢版的婚房,他心中一下明了了。
他原以为这场满含强迫意味婚姻大抵是豪门恩怨、强取豪夺抑或卖女求荣。但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场荒诞无稽的冥婚!
苏砚暗自皱了皱眉,冥婚,说到底为了虚无的“死后安宁”生生逼死一个人,殊不知不过是为自己再添业障。
不把人命当回事,还指望“安宁”,真是可笑至极。
经历过这种事,这位姑娘化为怨鬼实在是太有理由了。
再然后他被推搡着坐到床上,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周围只剩死寂,“他”颤抖着为自己掀开了盖头,终于看清了和自己拜堂之物的样子。
那是张不算小的照片,精致华丽却死气沉沉,明明不是遗照的样式,却无端散发着相似的气质。
但苏砚完全没心情关注这些——那黑白照片上的,分明是鹤霄的脸!
依旧那副嘴角微扬、略显轻佻的样子,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分明和鹤霄一般无二,却完全不像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