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赧,只有一种柔软而坚定的温柔。
易伍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不过......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他们会叫我阴阳人呢?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季宁摇了摇头:“不该、你来、答。”
为什么要让受伤的人来回应带刺的问题呢?况且,她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呢?
季宁早早便明白,有些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回答就输了。
“那如果......我是呢?”易伍歪了歪脑袋,“如果我真是他们说的阴阳人,你怎么办?”
“那又、怎样?你、还是、我妹妹。永远、不会变。”
他笑了,笑容像冬天过去时那场久违的暖阳。
易伍心里冰封那块角落,化了。
*
春去秋来,三年级结束的最后一天。
欢欢着急忙慌地跑来找季宁时,他正在小卖铺里帮爷爷点货。
“你妹妹......她她她!”欢欢嘴唇发白、眼神发虚,慌乱大喊。
季宁正弯腰往箱子里装零食袋,他的动作一顿,手里的薯片“哗啦”一声跌落地上。
“怎、么了?”
“她被人抓走了!”欢欢眼眶通红,“就刚刚。在校门口!快去找你爸妈!”
“来不、及。”季宁像是触电般猛地摇头,语气发颤。他转身对老爷爷喊:“爷爷,你报警!”
不等回应,他已经从货架上胡乱抓了几样东西,转身就拉起欢欢的胳膊往外冲:“带我去!”
脚步砸在地上像两只破锣乱响,季宁整颗心都像被火烧着——不是那种剧烈的灼烧,而是油锅刚热起来时不断滋滋冒泡的痛苦,密集、细碎,撕扯着神经。
校门口,夏日阳光暴晒,欢欢的声音却在烈日下打着寒颤:
“就在这儿!六个人,他们给易佑弟头上套了袋子,就往那边走……我刚从文具店出来看见了,想跟上去……但有个人回头盯了我一眼……”
她哽咽起来,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只、知道,他们、往那边走,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季宁额角的汗一滴滴往下掉,眼神却一寸寸变冷。
欢欢哭着点头。
季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可就在低头的这瞬——他的目光却猛然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