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门被推开,一道被黑色风衣包裹的身影举着伞走进来。雨滴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伞随着步伐抬起,露出来人的脸,她笑着眨了眨眼,哪怕脸色还透着不正常的苍白,神情却轻松温柔。
“怎么站在门口等我?”
“沈姐姐!”
见进门的人是她,戚雯哭着朝她跑过来,三两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幸好她腰上没伤,怀里结结实实砸过来一个小人,陈尔若差点没站稳。她将伞丢在地上,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了几句,目光移向伫立在门前的另一道身影。
戚诉没有过来,他站在檐下静静地看着她,右手轻轻蜷起来,藏在身后。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小姑娘还抱着她抽抽噎噎,她身体虚弱,没哭几声就有点喘不上气。陈尔若只好蹲下来,用手擦擦她的眼泪:“别哭啦,这不是没事,我就是出门找点药……”
“戚雯,你先回屋。”
他话音落下,陈尔若也紧跟着哄她:“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你哥哥说。”
戚雯听话地松开,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
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尘土的味道。
陈尔若抓紧风衣外套,佘行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过于宽大,冷风顺着袖口往里钻。她蹲下来,拎起伞甩了甩上面的水。肩头的伤又隐隐泛起些疼。
深夜,吊灯明晃晃地映着客厅的场景。
床单作纱布,裹着伤口,再解开,那块狰狞的伤口依旧血淋淋的。戚诉帮她涂消毒药剂的动作很轻,他低下头,沉默地抓着她的手臂,帮她处理。
消毒、涂药、包扎。
他动作娴熟,面无表情。
他在生气。
换了平时,看见这幅模样,她会笑出来,然后半开玩笑地问他怎么了,怎么又生气。可今天,她无可抑制地透过他,想到另一个人。
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会冷冷开口质问:“你身上的外套是谁的……陈尔若,这次你又瞒了我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危险?”
若她闷着不说话,他忍着怒气,处理伤口完就要从每个细节里挨个诘问,审问时还会盯着她,分辨她说的话里藏了多少谎,又隐瞒了多少真相。
暖色调的灯光下,血淋淋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戚诉轻轻咬牙,想让自己忽视这道伤口成形的原因,可滞涩的视线却不知觉地黏着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