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不确定那一枪里是否带有他个人的情绪。
他很少这样恐惧一个人。
卧室里渐渐没了声音,这段寂静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才被脚步声打破——那声音直奔他而来。
祝野垂头,倚着墙,鼻尖的汗骤然坠落。
*
陈尔若一早就想过,与这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哨兵见面要如何报复。可在微弱的光线中,看见哨兵此刻的模样,她突然有了别的报复方法。
哨兵的脸和身材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他的眉眼清俊,沉默寡言,像那种经常去福利院照顾小孩子的好学生,又会被小孩子害怕身材太过高大的角色。身材与脸的反差感很大,哪怕隔着阴影,他也像一堵坚实的墙,肩膀、胸膛、大腿,这几处的肌肉箍在制服下,极为惹眼。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浸湿,鼻梁上都淌着热汗,曾冷漠不已的灰色眼睛此刻充满了恍惚,似乎是疼的,疼到肌肉颤栗,仿佛遭到凌虐。
他的眼神像深海上被浪卷起的船,船上的灯被浪扑得忽明忽暗,闪烁。
他还在虚弱喘息,喉咙滚了下。
“你想做什么。”
一个冷血的、残忍的的暴徒,居然也会露出这样茫然警惕的表情。
这不正常。
夜间的温度有些低,透过单薄的睡衣窜进来,腿间只用湿毛巾简单擦拭了几下,没干透的水渍泛起丝丝凉意。内衣脏了,所以她没有穿。
陈尔若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她盯着他,好奇又残忍地问:“祝野,你是不是很怕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