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被隔绝在臂弯之外,但仍有凉意渗透进来。她的身体在颠簸,陈尔若迷蒙中感觉到。
一个人正抱着她赶路,他的奔跑的速度很快,也在保持速度的同时尽量保持平稳……这荒诞的一切都像梦境的环节,陈宿逼着她,要给她喂血,她在刀尖落下的临头,将那把匕首插进自己肩头。
肩膀上的伤撕裂的疼。
疼痛提醒着她,这并非一场梦。
这是现实。
于是陈尔若真正地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仰头,却只能看见一截下巴,看不见这个人的脸。大脑还是混沌的,难以从记忆中挑拣出匹配的面孔……是谁将她带走了?
那人奔跑的速度渐渐放缓。
他的手臂确实从她膝下绕过,却有种异样的僵硬,仿佛他抱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让他避之不及、又无法丢下的物件。
谁会这样抗拒她?
她绞尽脑汁地在记忆里找答案。
终于,她找到了。
他也停下了。
他们闯入了一间陌生的别墅。悬在头顶的吊灯将环境照得明晃晃,明亮到陈尔若可以看清这个抱着她的人的脸,她身上还是滚烫的,呼吸间都能闷出热气,浑身血都烧开了似的,虚弱极了。
他们的视线骤然交汇。
祝野那张清俊干净的脸就这样撞进她视野中。他似乎被她看得不自在,沉默着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退回两步,站在角落里。光线从他身上褪去,他如同暗夜里的影子。
陈尔若突然笑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现在笑会显得她像是气疯了。可她觉得现实比她的梦境更魔幻,就比如说,差点开枪杀了她的人如今站在她面前,那态度仿佛局外人般,无事发生。
腰间的枪伤早已痊愈,可看见他,就觉得那儿又开始隐隐作痛……深入骨髓的痛。
一天之内杀了三个人,她杀人的欲望已经没那么强烈了,但身体里的欲望还在蔓延,迫切地呼唤她找个合适的工具发泄出来。
靴子踩踏木板的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尔若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等那声音走到她背后,她才仰头看过去。
她看见一张俊美得不似人类的脸。
这个视角,男人的脸是倒过来的。
他也低头看着她,眉间间的疲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