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从湿冷阴暗的地下室硬生生拖走,戚雯最初已经做好了被卖到红灯区的打算。
她恨羸弱的身体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怕哥哥回来再也见不到她,被塞进车后座无人理会的时刻,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挣扎,泪流满面,绑住手腕的麻绳只是越勒越紧。
直到被拽着下了车,戚雯抬头看见宽阔明亮的别墅。光洁的地板被擦得反光,她惶惶低头,破旧发灰的运动鞋与这里格格不入。
透明玻璃后通向她在破旧杂志上见过的梦境般的地方,干净的木质桌椅,悬挂的吊灯,透白的窗帘被风吹着往窗外飘荡。
将她绑来的蒙面人解开她手上的绳,转头驾车离开,整个流程没同她说一句话。
留她站在原地,惶恐不已。
下一刻,那个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推开门,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疲惫又温柔地同她说话:“你哥哥在房间里,你先去找他,好吗?”
那个人的眼神,好像在把她当成小孩子。
她的声音很柔软,眼睛也很柔软,连头发也是柔软地堆在脸颊旁的,像咖啡色的云朵。虽然她脸上也带着深色的面罩,她却并不感到恐惧。
听到哥哥的消息,她心里发慌,急忙问起情况:“我哥他……”
“别担心。他只是昏迷了,没有受伤。具体情况比较复杂,要等他醒了再慢慢跟你说。外面有人在找你们,如果他醒了,你告诉他,先别急着出门。”她看起来很累了,但还是耐心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嗫嚅:“戚雯。”
“好,戚雯。我要先去休息了,你可以自己去冰箱里找吃的,那里有牛奶面包……”
那个人的视线落在她布料泛黄的裙子上,停了下,只是片刻,戚雯就羞臊地脸热。她这整个月被病拖着躺在床上,心灰意冷,地下室环境不好,被褥潮湿,她身上也闷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但那个人并没说什么,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进别墅。她将她领到房门前,说她哥哥就在这儿,而她自己的脸色愈发苍白,快步转身离开。
走廊变得空荡荡。
戚雯看着周围的一切,朦朦胧胧,感觉好似在做梦。
*
陈尔若扶着盥洗池,缓缓抬头。
镜子里,她脸色惨白。
虽说她自己也动手杀过人,可最残忍的也是在梦里。杀人与凌虐是不同的,前者做多了只能说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