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了效,腹部不再有剧烈的痛感。她麻木地在沉沉的黑暗中坐了许久,被子弹贯穿的记忆终于慢慢回归脑海。
她用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
颤抖的、滚烫的呼吸倾泻出来。
*
步入深夜,肮脏的街道旁空落落的,只有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勾肩搭背地晃荡。越野车缓缓开到居民区的空旷位置上,故障的路灯时明时暗,昏黄闪烁。一道虚弱的人影打开车门,借着墙壁遮蔽的阴影流进狭窄走廊。
破小的房间仍然散发着难闻的气息,隔壁也还在大声地喊各种淫歘言秽语,呻吟、尖叫。
陈尔若吃力地端着塑料盆在水槽接了盆清水,浸湿毛巾后,坐在床上擦拭身上血迹。
她知道下域这种混乱的地方不适合养伤,她的枪伤也需要尽快去专业的诊疗室。但这儿离任务地点最近,她所剩无几的体力也只能保证她赶回这里……比起疗伤,她更需要休息。
她扯下外套,踢掉鞋子,一头栽到床上。身下枕着被她嫌恶的发黄被褥,枕头里也渗出阵阵霉味,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蔓延到四肢百骸,拖着她坠入黑暗。
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老鼠在偷偷啃噬床柱。
压低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是一道男声,醉醺醺的:“你说真的?她真受伤了?”
另一个女人忙不迭开口,声音细细的,殷勤的语气中夹着点惊慌,陪着笑讨好:“我肯定!张先生,我肯定……我亲眼看见的!那是个标志的女的,还是个新住客……在这种地方住的,哪儿能是什么好货色……我都带您过来了,怎么会说谎呢?”
“吱呀——”
门锁被娴熟地撬开,破烂的木门摇摇欲坠,只是轻轻推了推,就晃下簌簌的灰尘。
有人……进来了。
泡在疲惫中的神经难以维持清醒,只剩危机感急迫催促向导快些醒来。
四肢像灌了铅,沉甸甸的,可那放轻的脚步已然步步走到她床前,恶心的、污浊的气息侵入,垂涎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的脸。
女人还在忐忑询问,又陪笑又试探:“您看,行吗……张先生,这我就不收您钱了,我就在外面守着,您看怎么样?”
“哈哈……当然行!这女的比你……不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哀嚎声骤然划破黑暗。
粗壮的黑蛇宛若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