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儿子索要一个关于自己是否算**的评判。
嬴政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他像是在陈述一段冰冷的历史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在位之时六国烽烟伏尸百万。宇内一统之后亦未停歇。阿房宫阙骊山地宫凿通灵渠连接长城……哪一项不是役使百万民夫耗尽天下膏血?哪一件不是重徭酷役伤尽民财?”
“你今日视天下黔首为子民施恩泽于微末。那我在位时视民力如刍狗驱之如牛马所行之事……”
他微微停顿那如寒星般的目光紧紧锁住赵凌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这些难道不是**所为?”
这最后的反问像一把淬毒的**不仅剖开了历史的血腥真相也剖开了这位千古一帝内心深处最沉重的自省与孤独。
他并非不知其暴只是在那个时代在那条他坚信是唯一能快速巩固帝国避免分崩离析的荆棘之路上他别无选择也甘愿背负万世暴名。
此刻他向儿子索要的并非简单的宽恕或开脱而是一种超越世俗评价的基于帝王立场的理解。
他想知道赵凌是否能明白
他所做的一切!
如果不能,也是无妨!
皇帝本就该是孤家寡人。
赵凌如孩童一般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地想要蒙混过关:“不算!那也不算**!”
嬴政的神情骤然变得无比严肃,一股属于开国君主的磅礴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车厢,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好好说话!如何不算?”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帝王之威,亦是父亲之严。
赵凌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即便他如今已是手握乾坤的皇帝,但在眼前这位一手缔造了大秦的父亲面前,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视下,他感到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
赵凌不敢再有任何敷衍,收敛了所有嬉笑,挺直脊背,声音清晰而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父皇,于天下黔首而言,他们身受重役之苦,家破人亡之痛,自然有理由认为您是**。”
“但于帝王之位而言,于您所肩负的,缔造并巩固这亘古未有之大一统帝国的责任而言,您不是!您没有做错!”
“这**之名,您或许只能担着,也必须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