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昏迷多日的人忽然好端端出现在眼前,一时间竟连先从二房手中挣脱也忘了,林泉预备在袖中的药瓶当啷滚落,正停在迟非晚鞋尖。
“非晚?!”难掩惊喜,迟母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平日里和大房关系好的旁枝连忙凑过来给迟母顺气,口中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吉
利话,满屋子喜气洋洋的氛围中,二房和她带来的十几个人柱子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哈。”二房忽然仰天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原来这都是你们早就算好的。”二房后退几步扶着螺钿小几:“还有什么东西,尽管一口气拿出来吧。”
笑够了,二房抬起眼看着迟母:“大姐,你为了骗过我竟连这样的谎都撒得出来。”她敛起眉毛去端详迟母的神情:“如今又演出这样一副惊喜神色,何必呢?”
“母亲请看。”迟非晚捧着一个朱漆的匣子上前,“二房这些年与张、柴、陈各家私下往来的账目,俱在此处。”
迟叙白紧随其后:“女儿已着人看管二姨名下十三处钱庄,其中发现数千两伪造官银及一干器具。”
瞥了二房一眼,迟叙白咬字清楚:“人证物证俱在,听候母亲发落。”
“回家主。”眼看情势已然分明,二房带来的人中不乏随风倒的墙头草:“不敢不报与家主知晓,陈辞陈郎君,正是听信二姐承诺,会在事成后许他新任少主正夫之位,这才做了伪证,意欲陷害七娘子,使其于少主之位无缘。”
“小五?!”如何也没想到竟是她素日里最爱护的妹妹抖出内情,二房看着对方无谓的神色,仿佛是第一日才认得她。
二姐,五房歉意一礼,成王败寇不过如是。不过你放心,此番舍了你,日后我自会收拢你的势力,不轻易叫你白挨这一遭。
读懂五房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二房大笑:“好一对亲姊热妹!”她猛然扯断颈间璎珞,五色琉璃珠滚落如泪。死死盯着五妹的脸,二房一字一顿道:“我倒要瞧瞧这出戏演到最后,到底谁能如愿以偿,谁又事与愿违。”
“女儿不孝。”迟非晚向母亲敛衽下拜:“只是若不如此,便总也查不出账目底下暗渡陈仓的真相。”
叹息一声,迟母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非晚,着人请宗姥们过府。”
“是。”
她总觉着,若水在香雾弥漫的神龛前一本正经,自己珍藏已久的一套龙泉瓷是时候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