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小娘子还当能骗过奶奶们!”
包袱一抖便掉出满地金银,马蹄在身边更是连珠炮似的脆响,身上穿的能御寒的衣物都被抢走,日头蒙上一层大雾,细盐粒一样的雪转眼就给地上蒙上霜冻。
满载而归又恰逢落雪掩盖行踪,马贼们大笑着扬长而去。只剩方令仪在原地蜷了好一阵子,想着没了钱财就算到了临县也没法打尖住店,何况手脚耳朵已经冻得僵住发红,越来越大的雪势中,他终于白着嘴唇慢慢往青州城的方向挪去。
“哎呀!”
方令仪正沿着来时的道路哆嗦着往回走,一辆马车却是从身后吱呀停了下来:“雪下的这样大,小郎君怎的穿得如此单薄!”
梳着良家发髻,一个面容和善的男子掀开轿帘:“这北风刮的连马都畏寒,小郎君可是要往青州城去?可巧我妻家也在此处,且上来暖暖身子吧。”
换做一个时辰前,方令仪听人道破秘密,必定要矢口否认,再说些女男不同席之类的话宁可挨冻也要忍着自己走回去。
可眼下方令仪被强人抢得只剩单衣,全身上下像是被纸糊的风一吹就透。若说头上的卧兔被马贼扯走时他觉得眉心生冷,寒意像是羽箭射得他不住皱眉,可大氅和外袍随后一失,他立刻就懂了诗中“路有冻死骨”的含义。
太冷了,太冷了。
呼出的热气很快在冰天雪地里散得干净,方令仪被冻得骨头发凉,一张脸又青又白,手指却是红肿着隐隐发烫。本想强撑着做个福礼,指节反而不听使唤,只能僵成半弧的姿势。
“快别拘这些虚礼了,”那男子赶忙扶他进轿,“瞧瞧你,浑身都在发抖,分明年纪也不大,若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围着轿子里的
暖炉烤了半晌,容易冻伤的地方也被对方捏了雪搓了又搓,折腾了几柱香之久,方令仪勉强恢复一点气力。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方令仪披着对方的棉衣:“我……我方才遇到强人剪径,若不是夫郎恰巧路过,只怕要吃上好一番苦头。”
温柔一笑,那男子将暖炉又往方令仪的位置推了推:“相逢即是有缘,小郎君唤我云溪即可。”
方刘氏总算肯走了?听得前院声响,从锅中端出一盘蛋羹,小昭舀了半勺丢给灶边团团打转的二宝。
“吃吧吃吧,”小昭一边滑下猪油炒肉一边嘀咕,“有了蛋就不许再和妻主抢好东西吃。还有等下的肉碎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