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芯还剩一小段才点完,算算大概的时辰,桓昭隐约摸索出度量两方世界中时间流速的门道。
似乎天女那边的时日,走得要更快一些。
只可惜安神露还没蒸完,桓昭盯着纱橱的顶子也不觉得困,他在集市上特意挑了最新最好的花材,没想到刚把它们洗好了摆在廊下,才制作了一小部分,他就不得不离开了。
等到天女回府后只见纸笺不见人,桓昭听着烛火点燃的声音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挂念他?
姐姐。
做出口型,像是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余光瞥向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洗砚,桓昭无声唤道。
姐姐。姐姐。
手指也跟着在被褥里写出这两个字,桓昭的脸慢慢泛起一股热意。要是他也能像风月话本里的明郎君一样,无论平日相处还是子夜缠绵,都能这么称呼天女就好了。
说起来,桓昭忽然灵光乍现——
京城之大,光是刊印发售各色话本的书坊就有不下十家。更别提那些出身寒微,指望着写几册艳情警世录好换些微薄润笔费的贫穷书生。
大不了他蒙着脸去书局找她们,桓昭越想越觉得可行,只要银钱到位,要她们写什么,那还不都是看他这个背后买主的意思?。
甘棠书坊。
“听说您想雇人写本子?”
眼神刮过对方价值不菲的衣衫料子,心思转了转,书坊娘子打量着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影。
“正是。”
桓昭在厚重的装扮后面点头,都说此处鱼龙混杂,可是他连入梦这样的奇诡之事都做过了,没道理惧怕一间小小书坊。
“那您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确定桓昭能付得起钱,放下眼角,书坊娘子热情道:“咱们这儿从来是一口公道价,一册六十页,水本一册稿费五吊钱,粉本一册七吊钱。不知郎君您想选哪种?”
水本?粉本?
没想到书坊还有这些行话,桓昭迟疑着愣了愣,那书坊娘子却一眼看出桓昭的生涩。
“嗳呀,”书坊娘子暧昧地笑了笑,“郎君大抵是第一次来咱们书坊,水本呢,就是清汤寡水一整册,郎君若是想看些志异传奇江湖豪侠,挑人来写水本就成。”
至于粉本。
“郎君知不知道什么叫‘粉头’?所谓粉本的粉,也正是这个意思。一般点名要写粉本的都是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