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一场闹剧。
比起害人性命,这更像一次事半功倍的算计。或许是后宫斗法将他意外牵连,又或许这真的是御膳房匆忙间导致的疏忽,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如何向奕王府解释这遭意外,那是君后要头痛的事情。
“昭公子宽心,”太医说话间便写好一张方子叫人抓药,“这敏症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幸而及时干预,公子只要按时服药静养,想来应无大碍。”
“有劳太医。”
但好好的赏梅宴闹出这一遭,桓昭将目光投向别处,终究是落人口实。
“哎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敏症?这昭公子也不是头回进宫,膳房怎么这样不小心。”
空无一人的宫室好像片刻间挤满来人,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桓昭这才发现,除了永熙帝后宫里他认不全的贵君小君,若水道长和圆融师太也跟在几位公子身后赶来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桓昭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他在宴席上等了许久也没和道长搭上话,如今犯了点小毛病,若水道长却闻风而至。
只是脸上的红疹要养上十数日才能消干净,桓昭思及此处又觉得难过。林林总总竟是要养伤大半个月,天女的背影飘飘渺渺地捉摸不定,他只是想再见对方一次,途中却遇到这样多的波折。
十七、十八、十九。
她和那日的小郎君已经十九日未曾见面,坐在悬影司的长案后不动声色,邹黎合上最后一本密折。
宣平侯的确如约送来美人,邹黎指尖夹着一封薄薄的书信,可是贿赂漕运,染指官盐的重罪,仅靠一张姿色平平的脸,又能弥补上几分呢?
从地方收来的盐税泰半进了定安帝的私库,宣平侯看着不声不响,暗地里却是个敢虎口拔牙的主儿。
若是她借此胁迫对方为己所用……邹黎看着日光从悬影司的堂前一点点消散,就算日后事情败
露,她邹黎照样有办法全身而退。
这世道,圣贤书早沦为一册废纸。匡世济民?邹黎笑出声来,君不见煌煌天朝,钱权二字竟不知引得多少人前赴后继、头破血流。
“影——”
“砰!!!!!!”
邹黎正要唤来影隶,话未落地,一声巨响却从东南方轰然响起!不知这异象是否与雷电有关,眨眼间邹黎只见得堂前雪亮一片,恍如天上电光劈彻大地,这响动直震得皇帝为悬影司御笔亲题的“明察秋毫”匾也跟着一颤。